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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艳俗风尘,可是她用,却只让人觉得明艳无双。
  “上车吗?”女人问他。
  谢遗歪了一下头,有些困惑。
  女人把着方向盘,扬唇,似乎是被他这个堪称天真气的动作给逗笑了。
  她又问了一遍:“上车吗?”
  “我吗?”谢遗有些不确定。
  “对啊,”女人说,“车难打,我送你一程?你家在哪儿?”
  谢遗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一个女人猎艳了。
  他报出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女人没听过,低头打开了手机的地图,查了一下。
  “啊,正好顺路。”她将手机放在了车上的手机架上,对谢遗道,“上车吗?”
  “……谢谢。”谢遗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答应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台秋烟在心底吹了一个口哨。
  真是好看又单纯的男孩子。
  她想。
  谢遗带给她的愉悦感,甚至淹没了今天有关那个不成功的洽谈的怒气。
  车子重新启动了,雨刷器扫开了玻璃上模糊的水迹,狭窄安静的车厢里,女人的声音有一种柔媚的微哑,她问:“方便交换姓名吗?”
  谢遗慢慢地眨了下眼睛,说:“谢遗。”
  “谢遗?”她惊讶了一瞬,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怎么可能随便一场猎艳行动,就能遇到这个让人头疼不已的手模。
  “哪个xie?哪个yi?”
  谢遗道:“感谢的谢,遗失的遗。”
  台秋烟微不可觉地一蹙眉,转头看了一眼他搭在膝上的手,终于确认了——这就是那个谢遗。
  那双手过于使人惊艳。
  从线条优美的骨,到纹理细腻的肤,像是用冬日最无暇的雪堆砌而成,又像是用世间最莹润的玉精雕细琢而出。
  “红线”缠绕在他的食指和中指指根处,与白皙的肌肤对比成了一种奇异近妖的美。
  台秋烟忽然想到了一个古旧的传说——
  月老行走人间,若是看见男女相悦,便用红线缚在两人指根,牵成一段姻缘。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女子的手一向骨架纤细。她的肌肤很白,但是手指上却有几处旧伤,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生有薄薄茧子——是常年练木仓长出来的。
  没有红线。
  她轻轻笑出了声,仿佛是被自己刚刚的反应给惊讶了。
  “不是感谢的谢,遗失的遗,”她出声,带着几分调笑意味地纠正道,“应当是‘谢家轻絮’的谢,‘遗世独立’的遗。”
  谢遗没有说话。
  “我叫台秋烟,‘夜月悲新蛩,秋烟落断鸿’的秋烟。”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道路上,可是谢遗偏偏觉得她就像是看着自己念出这句诗的,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幽雅。
  谢遗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在哪儿听过。
  台秋烟忽然转过头,粲然一笑:“是不是觉得在哪儿听说过?”
  谢遗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台秋烟重新回过头去,继续开车,漫不经心地道:“你应当听说过的。”
  最后还是白白提醒他,左明远提到过这个人,她是祁瑾之的联姻对象。
  谢遗不禁惊讶世界如此之小,随便走在路上都能遇见和祁家有关的人。
  车子终于开到了小区门口,停下了。
  台秋烟向他确认:“这里?”
  谢遗点了点头:“是。”
  女人白皙柔韧的胳膊蓦然横了过来,险些擦着谢遗的面颊而过——她倾身从谢遗面前的名片夹里抽了一张出来。
  “给你。”
  那是一张暗色的名片,烫着铂金色的“台秋烟”三个字,下面是电话号码,边上是一行小诗,就是台秋烟刚刚念的那句“夜月悲新蛩,秋烟落断鸿”【注】。
  这是一首偏门的宋诗,因为时代的差异谢遗不曾听说过,但是亦觉得惊艳。
  大概是这句诗过于使人喜欢了,谢遗收下了那张名片。
  台秋烟微微挑眉,道:“现在你知道我的手机号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呢?”
  谢遗惊讶地看着台秋烟,睫羽轻轻翕动了一下。
  他的睫毛也是带着水汽的,被晕的黑且亮,却始终让人觉得不如他的眼睛黑。
  那是一种过于纯粹幽深的颜色,像是最静最冰凉的深海的海底,无光照射的海水,漫漫的、幽幽的,让人恨不得一辈子溺毙其间。
  哎呀。
  台秋烟又有些无聊地想——倘若真的能让我溺毙其间,那也很好啊。
  谢遗掏出手机,按着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响了两声,挂断。
  台秋烟这才打开了车门锁。
  她目送着青年下车,唇角扬起,说:“回见。”
  谢遗道了谢,没将这句“回见”放在心上,却并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回见。
  而且,还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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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对不起,我想站邪教。
  不行,我要控制住自己。
  注:
  出自《怀别越中友人》,作者是释文珦。
  白首苍山里,生涯旧已空。
  别离人易远,江海意无穷。
  夜月悲新蛩,秋烟落断鸿。
  遥思来往处,朝暮有樵风。


第40章 掌上珠
  谢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小心地拆开了手中的纸袋, 里面的几份文件已经被雨水润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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