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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吗?”



“话是这么说。”李承泽习惯性地双手钻进袖子里,赤足拍打水花,想了会儿说,“可我身为皇家子弟,若无野心胸无大志,岂不要让世人诟病,只当是个软弱无能的鼠辈?”



范闲稀奇地笑道:“我怎不知,你还在意他人眼光?”



李承泽也跟着笑了,大有种“知我者范闲也”的味道:“我确实不在乎。只想活命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各自前倾身体,往对方嘴上快速地吧唧亲了一口。一股子野果味儿。



半天才把脸上的笑意压下去,李承泽清了清嗓说:“往日里给自己争条活路,就算得空出门游玩,到底还需要考虑忧患,日头再美,也当过一天少一天的挥霍。如今没有忧虑,我反倒不知该如何玩乐了。”



范闲打了个响指,朗声道:“你这可是问到专家了。”



他扭过头,用手指把李承泽不自觉皱起的眉尖搓平整了,侧头示意道:“往右边看,看见什么了?”



李承泽张望了半天右侧山谷间郁郁葱葱的植被花果,答:“……自然好风光?”



“再看。”



李承泽眯起眼睛继续观察,忽然发觉在安静无风的绿色山谷间,似乎有什么棕色羽毛的小巧生物在树叶掩盖下各自走动。



“珍珠鸡。”范闲解答道,“我方才路过看到的。估计是被周围哪个村户放养的,每只都又肥又白。”



李承泽咽了口水,专业地问:“清蒸,红烧,煮汤,还是火烤?”



范闲摸了摸下巴,决定道:“我负责烧你负责抓,怎么样?”



李承泽正想点头让他赶紧行动,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顿时露出一个假模假样的笑容,示意范闲凑近。他压低嗓音问:“本王像是会捉鸡的人吗?”



范闲也职业假笑,商业吹捧道:“您方才都能驾驭二驱赛车了,一切皆有可能。”



李承泽的假笑越发迷人,深情款款地望着范闲,满眼写着杀意。范闲也不甘示弱,将裤脚挽起,毫不客气地也把脚扎进了溪水里,深深叹一口气,说:“哎呀,真凉快啊——要是来杯米酒配荷叶闷煮的叫花鸡得多惬意啊!那鸡腿流油,连骨头都是香的……”







一个半时辰后,已近日暮,李承泽和范闲蹲在溪水边,手里都拿着芭蕉叶往面前堆起的石窑扇风。石头缝隙里不断升起灰白色的烟,隐隐约约飘来一股荷叶的香味。



“熟了吗?”李承泽第一百次耐心友好地发问。他除了灰头土脸,袖口破了几道口子,脑袋上还插着根鸡毛外,一切都好。



范闲拿木棍捅了捅石碓,说:“还没。咱们来聊聊风月吧。”



“无风,无月,更无情。”李承泽一字一顿,最后几个词几乎是从饥肠辘辘的肚子里挤出来的,“除非它熟了。”



“兄弟,你把那死鸡提回来以后就瘫着了,拔毛洗鸡腌味生火可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弄到这鸡的吗?”李承泽只是这么问。



范闲忍着热烟搬开一块石头,冒着滚滚浓烟的石碓里立刻散发出一股掺杂着泥土味道的肉香。他用溪水浇灭了火,小心翼翼地将灰烬里的一大块泥石搬了出来。



“你说。”



范闲其实也有点好奇李承泽折腾了半个时辰的抓鸡方法。可李承泽自从铩羽而归,提着只奄奄一息的鸡回来后,就讳莫如深地蹲在一旁,用秃鹰看猎物的眼神死死瞪着范闲……让范闲实在没敢问出口。



李承泽冷笑着看着这块让他等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土灰石头,悠悠地说:“我把它虐杀了,范闲。今后你再让我抓鸡我也用同样的方法,杀你。”



范闲眼听着最后两个字格外耳熟,但他厚脸皮地耸了耸肩,说,“那咱下次换个动物,吃烤野猪。”



说着,他用另一块石头开始狠狠敲击泥块,将土灰块外已经烧得焦黄的泥土全部敲开,露出里面裹着厚厚几层荷叶的烤鸡。



白肉蒸烤的味道越来越浓郁,李承泽也忘了方才的仇恨,凑到范闲身边,陪他一起边烫手边一层层拨开荷叶。



源源不断的热气蒸腾进两人眼里,终于拨到最后一层滚烫的荷叶皮,豁然洞开一只外皮焖得金黄,里肉还留着香汁的叫花鸡。仔细嗅闻,还可以闻到除了腌料外的一股水果清香,原来是范闲将野果塞进了掏空的鸡肚子里,将鸡油的腻味都中和了。



“烫嘴得很。”范闲叮嘱了一句,但饥饿状态的李承泽哪里还管这么多,洗干净手就扯下一只鸡翅膀,朝热气腾腾的翅中吹了几口凉气,随后咬进嘴里。他立刻高兴地蹬了蹬腿,“嗯”了一声。



鸡翅最接近外皮,如今翅尖被烤得酥脆,但翅中里的肉还保留着野果与香料的滋味,肉没有被焖烂,咬下去还有些劲道,连接着骨与肉的白筋咬在嘴里咯吱咯吱作响。



两人抹了抹嘴角的油,捧着叫花鸡与野果子继续回到溪水边。山谷树林里,红红的落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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