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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蹭着徐升还湿着的肩膀,想到自己烧掉的那份鉴定书,又靠徐升更紧了一些,偷偷地使用出一种在他自己很难过时,想要获得的抚慰的招数,把脸贴在徐升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亲徐升,沉默地拥抱徐升很久。


第49章
  徐升按照徐鹤甫的要求完成了收购签约。
  中午十二点四十分,他从溪城起飞。
  事情都办完了,因此徐升把律师和谈判员都带上了,汤执主动坐了后面较窄小的座位,在徐升一点都看不到的地方,徐升有些焦虑难安。
  徐鹤甫已经回滨港了,将徐茵的灵堂设在主宅旁的一所偏宅内。
  其实按照规矩,这时候该出殡了,但徐鹤甫说,等徐升回去守一夜再出不迟,徐茵的遗体便在灵柩里多躺了几十个小时。
  徐茵身体还好的时候,替徐鹤甫管理着几个房产公司。
  那时徐升也偶尔帮母亲做做事,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少。
  从前年起,母亲常常身体不适,徐鹤甫要她从位置上退下来了,将她主管的东西拆了,分给了几个小辈,而后正式将船运和港口贸易公司交给了徐升。
  徐升很忙,除了例行探望,没有太多陪伴她左右。徐可渝性格向来孤僻,与徐升沟通很少,母亲病后,她大多数时候待在自己房里,或者独自出门逛街,并不经常去医院。
  因此徐茵的最后两年过得冷清孤独。
  徐升对母亲的感情,很难一时说清。
  在首都时,徐茵是无功无过的母亲,或许有些冷淡,但尚算尽职的生母;回滨港后,徐升被徐鹤甫带在身边,徐茵没有话语权,很少替徐升争取什么,不过徐升并不自己的遭遇归咎于她。
  徐升原本以为母亲逝世对自己心情的影响,不会比一个普通长辈多出太多,但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升空时,徐升仍然产生了一些无法表达、也难以发泄的痛苦。
  徐升和母亲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五天前。
  母亲问徐升:“你外公说的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又忽然说自己“想抱孙子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可渝醒过来”。
  徐升从不会安慰别人,因此沉默着没说话。徐茵便也没有再提。
  化疗后,徐茵买了很多假发,徐升每一次看她,她都用不一样的,不知道入殓时用的是哪一顶。
  舷窗之外的天蓝得澄澈,机翼扫过几缕薄云。
  徐升盯着窗外,想把自己从不好的情绪里抽离。
  那些是不合适有的情绪,影响理智,也无济于事,但是在飞机上无事可干,没有工作分心,所以徐升暂时没有成功。
  过了一段时间,飞机进入平稳飞行,而航程还有十个小时,徐升站起来,回头看了汤执一眼。
  汤执昨晚肯定是没睡好,头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嘴唇微张,睡得傻里傻气。
  有不少下属在场,徐升不该表现得太明显。
  但很可能是因为母亲的逝世,因为她还孤独地躺在灵柩里,被放在灵堂,徐升有些难以控制地走到汤执身边,轻轻碰了一下汤执的肩膀。
  汤执睁开了眼睛,徐升被他看得愣了愣,而后对他说:“换药。”
  坐在另一边的江言好像想说什么,徐升转头看了他一眼。江言跟了徐升很多年,两人之间默契很深,徐升一看他,他便立刻噤声了。
  汤执眨了几下眼睛,清醒了一点,没出声,站起来,拿了装了纱布和药的袋子,和徐升走入后机舱的卧室。
  卧室的一边是床,一边是一张横着的沙发。汤执坐到沙发上,放下了袋子。徐升合上门,回过头,恰好见汤执把东西摆开。
  徐升承认自己不太擅长做手工,帮汤执摘纱布,汤执都好像痛得皱了几次眉,最后打断了徐升:“我自己来吧。”
  徐升只差最后一点,没理他,终于成功把纱布取了下来。
  汤执很明显放松了一点,还松了口气。
  徐升抬眼看他,他马上对徐升笑笑。
  汤执再过几天就要拆线了,伤口愈合的还不错,徐升非常不熟练地帮他消了消毒,重新换了纱布。汤执就乖乖地对徐升说:“谢谢。”
  徐升回答他“不用”,看见汤执手撑在沙发上,向自己靠过来,红润的嘴唇也近了一点。
  徐升觉得汤执想亲自己,所以闭了眼,慢慢闻到汤执身上甜蜜的香气,再等了几秒钟,汤执的吻印在他的唇角,又移开了。
  徐升睁开眼,看见汤执在离他很近地地方,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关心。
  “你昨晚没睡吧,”汤执轻声问他,“要不要现在睡一下。”
  徐升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他睡不着时并不会辗转反侧,还以为汤执并没有察觉。
  昨晚汤执断断续续地在他的怀抱里睡过去又醒来。他怀疑是自己从背后抱汤执的力度,和呼吸的频率露出了马脚。
  当然最主要应该还是因为汤执很在意他。
  “我不想睡。”徐升又对汤执说。
  汤执看着徐升,过了一会儿,靠过来哄徐升,跟徐升商量:“就睡一下。”
  徐升因为汤执对自己的关怀和珍视,而感到有点得意,碰了汤执的脸颊,但是没有说话。
  他们不应该单独在卧室待太久。
  汤执陪徐升坐了一小会儿,觉得该走了,就说:“我先出去了。”
  他起身往外走,只走了两步,又被徐升扣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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