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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体味得到呢?
  ……
  谢乔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傍晚都未醒来。
  陆玦处理完军营的事情正要进帐去看他,便见凌道远拦在他面前,明明一脸破釜沉舟,却偏偏欲言又止,纠结得不行。
  陆玦对他此时心中的复杂心情一无所知,便道:“何事?”
  凌道远像下定了某种决心,道:“陆怀瑜,我有些话要同你讲。”
  凌道远自从入了军营便不再如以往那般来找陆玦麻烦,也没再叫过对方名字,军营里军法严明,他是陆玦的手下,自然要喊将军。陆玦听到这久违的叫法一愣,便笑了:“你说罢,何事?”既是称名字,那便是私事,他和对方以往虽有些过节,但也算相识十几年,如普通朋友般说几句话的交情还是有的。
  凌道远道:“到无人的地方去。”
  陆玦看一眼帐内,里面还没有声音,说明谢乔此时还未醒来。他看凌道远此时一脸认真,只当他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要与他商量,于是他点点头:“行。走罢。”
  军营附近有个树林,林外有条小溪,只是此时是冬季,北方的林子自然都只剩枯木,那小溪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此时这个地方倒是肃杀得很。
  溪边。
  陆玦负着手看向他,道:“你说罢,何事?”
  天色阴暗,寒风阵阵。凌道远看着陆玦眸子里的光,深吸一口气,终于道:“陆怀瑜,你……你只当谢乔是弟弟,是吧?只是因你从他小时就照顾他,现下才亲近了些,是吧?”
  陆玦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就是想问这个?”
  凌道远重重点点头:“是。这对我,很重要。”
  陆玦沉默一瞬,不知想起什么,面上便浮出一个笑,道:“我心悦他,自然不只把他当弟弟。”陆玦这话说得坦坦率率大大方方,这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和谢乔,日后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在一起的。
  凌道远睁大了眼睛:“你……你……”
  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一瞬。凌道远哑着嗓子道:“可是他呢?陆怀瑜,他是个王爷,早晚要娶妻生子的。你把一片真心捧给他,他会还一片真心给你么?陆怀瑜,你清醒一点!”
  他虽不在金陵城那些个纨绔的圈子,但到底对他们有所耳闻。金陵城的那些纨绔养几个娈宠根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陆怀瑜那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又怎会了解里面的龌龊。他为谢乔付出了真心,可是谢乔是个王爷,就算他对陆玦再真心也早晚会娶妻生子,陆玦那样骄傲的人,到时候又怎会受得了。
  陆玦微皱了眉,他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坚定无比地道:“他亦心悦我,我自然信他的真心。”
  凌道远便怔怔看着他,再也说不出话。
  陆玦只当他看出了谢乔与他的情谊,只是来此劝说他,便又道:“我和谢乔,分不开的。这是我的私事,你也莫要太操心了。”
  凌道远怔怔看着他,眼眶发红,此时天色暗,陆玦却看不清。
  陆玦看他没有别的话说,便道:“你若没别的事,我先回了。”
  说罢便转了身。
  “陆怀瑜,我有时怀疑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说你无心,你却偏偏信誓旦旦说谢乔对你真心,说你有心——”凌道远看着陆玦的背影,声音颤了下,道:“你却偏偏看不透有人对你十几年的真心。”
  陆玦步子一顿,他的瞳孔微缩,他未转身,只是缓缓又坚定地道:“抱歉。”说罢便往营帐的方向走了。
  ……
  北方的冷风“嗖嗖”地刮着,凌道远凄凄惨惨站在那条冻得结结实实的溪边,身子颤了颤便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抬起衣袖一擦脸,眼泪鼻水儿便一起被擦在袖上。他甚少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他认识陆玦十几年,他也守了陆玦十几年,陆玦为人光风霁月又磊落骄傲,那样的陆玦看起来仿佛根本跟“情道”扯不上什么关系,他见过太多人爱慕着陆玦,却根本想象不出陆玦爱人的样子。还好,他在情之一事上迟钝得吓人,他得不到他,别人便也得不到。他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仿佛在自欺欺人。
  如今,他便终于尝到了自欺欺人的苦果,那个陆玦,真的爱上了什么人……
  他吸一口气,便又打一个喷嚏。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冷,但他的心境此时也差不了多少。
  “你一个男人,这般哭哭啼啼实在不雅,有违君子之风。”一个清清淡淡平平板板的声音响起来。
  凌道远气得磨了磨牙,他又抹了把脸,大声道:“老子爱哭关你甚事?!”见着那人眼睛便睁得更大:“顾望?靠!你他奶奶的大半夜到这里做甚?!”
  顾望看他一眼,声音仍是平平板板:“欣赏北方夜景,陶冶情操。可惜,你甚是坏人心情。”
  凌道远看着这枯枝败叶和这条上冻的小溪气得牙痒痒——这他奶奶的到底有什么好欣赏的,但对上顾望那双平静无波的丹凤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诉你,你说什么他都有法子堵回来再气你个半死。
  看凌道远被气得说不出话,顾望便道:“你心情不好,干嘛不喝酒?在这哭哭啼啼实在不成样子。”
  凌道远咬牙切齿,道:“这是军营!老子喝了酒有敌袭营怎么办?!”顿了顿,他气急败坏地转身走人,嘴里嘟嘟囔囔道:“靠!老子跟你啰嗦个甚?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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