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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两道目光。
  归来的沈欢不同以往,心思重的要溢出来。
  宋春景将受伤的手举在身前,“起来。”
  沈欢起身,拘谨异常。
  宋春景以为他害怕太子,便说,“回来了。”
  沈欢点点头,“师父。”
  他喊了一声,眼睛里立刻蓄满了眼泪。
  宋春景:“回自己房间去。”
  沈欢深深吸了两大口气,才将眼泪憋回去。
  他踌躇着、低着头、抿着唇。
  似乎有话要说。
  宋春景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有事便说,无事去背书,下午教你配药材。”
  沈欢犹豫一下,欲言又止。
  这很不像他。
  能学新东西,应该欢欣雀跃才对。
  宋春景以为吓到他了,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转开盯着沈欢的目光。
  发现宋春景仍旧再看他。
  于是不耐烦的站起身,几大步走进了隔间中。
  擦身之际,衣摆缠缠绕绕,金丝红鸢的鸦黑织锦扫了一下宋春景的大腿。
  一触即过。
  宋春景皱着眉,盯着他的背影。
  太子似乎是无意的,全然不在意的走进了隔间。
  “师父受伤了。”沈欢丧说。
  宋春景看了一眼自己露在外头的半只手,裹着厚重纱布,是个骇人模样。
  他往回收了收,这才安慰沈欢道:“没事,男子汉过江跨河,不受点风浪怎么行?”
  沈欢一听,又差点哭出来。
  拼命憋着眼泪,带着哭腔道:“我、我不想学医了。”
  宋春景一愣。
  下意识看了一眼太子走过去的方向。
  沈欢眼泪终于滚下来。
  一颗便如一颗滚滚黄豆般大小,唰啦啦流了一脸。
  宋春景沉默着看着他,微微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沈欢又跪在地上,给宋春景磕了个头,哭着道:“多谢师父多日教诲,只是沈欢脑子笨,不是学医的料。”
  宋春景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片刻后,嗓音仍旧略微带着厚重,不似往日清澈,“当真不学了?”
  他没有问原因,直接同沈欢确认问道。
  沈欢知道,这才是宋春景。
  同时,他心中又想,师父收我为徒本来就半推半就,不太乐意。
  现在我自请告辞,说不定他也松一口气。
  他低着头,声音似从石磨中挤出来一样,一字一顿回道:“不学了。”
  宋春景点了一下头。
  沈欢从地上模糊且微弱的影子看到他动作。
  眼泪顷刻掉到地上,他心道:至此,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他站起身,又跪下去,脑门顶到地上,深深叩了下去。
  往复了三回。
  最后站起身,垂着手道:“师父之恩,沈欢铭记于心。”
  宋春景望了望窗外。
  窗外景色清新,微风扶枝头,一片艳阳天。
  “别的就算了,”宋春景道:“三月初十,晚上,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封信,还回来吧。”
  他声音长且悠远,像是二八月的微风,轻轻拂过耳朵,痒痒的、温温的,非常好听。
  内容却让人极其难堪。
  沈欢沉默了。
  他知道,他用了‘拿’,而没有用‘偷’,这已经尽力给面子了。
  一室寂静。
  沈欢抿紧唇。
  眼泪满眶,竭力忍住。
  片刻后,他从身上掏出一封织锦布包装起来的扁平物件。
  低着头,颤抖着双手递了过去。
  “至此,你我师徒缘分,就算是尽了。”宋春景接过那东西,放在桌子展开,收了那信,将外面包裹的布留在茶盏旁。
  “去房间收拾收拾东西,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若是没有,我明日叫随从一起收拾了。”
  他补充道:“医书你若是有用处,也可带走。”
  沈欢懦懦应了,仿佛蚊鸣,“是,师父。”
  行尸走肉般出了门,拐到自己的房间去。
  沈欢先去摸了摸自己的被褥,爬上去躺到枕头上,盯着头顶悬着的纸条。
  纸条上是他摘抄书中的易错处,每晚睡前都先看看。
  已经积攒了有两寸宽四寸长度。
  他伸手解下来,叠好了捏在手里。
  起身,走到书桌旁,多日未曾翻动的书仍旧是那一页,插花的小瓶子里多了些水,桌面干净亮堂,一点灰尘都没有。
  想必是今早师父才派人刚刚打扫干净的。
  他伸出手取了花瓶中插着的梅术枝。
  就攥着这两样东西,出了门。
  门口的小花园里,黄芪已经长到一臂高。
  沈欢望了望它,眼睛又痛又涩。
  最后转过头,拔腿跑出了宋家大门。
  将军正在门外张望。
  见他失魂落魄的出来,关心问道:“你师父为难你了不曾?”
  沈欢喘着急气,摇了摇头。
  然后猛地蹲在地上,将脸埋在了臂弯中。
  将军要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
  腿一曲,蹲在了他身旁。
  春日太阳虽不毒,晒久了也觉得烧得慌。
  将军伸出一只手,挡在沈欢头顶上。
  巴掌大的阴影落在了沈欢裸露在外的一小块后颈上。
  他另一手拍了拍沈欢的头,“你不想说原因,爹不强求。总之,我儿就算不学医,随便学个别的什么,也是顶优秀的。”
  沈欢手紧紧抓着带出来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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