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淮戴套了。
谢褚“呜”了一声,怎么都放松不了。他感觉李淮有一点不一样。洗完澡兴冲冲地窝在床上等,李淮来了却没给他安心的气息。
相反,他有点怕。
绷了好久,塞进去一个头,谢褚却觉得自己已经呼吸不畅。他不敢叫李淮慢点,不敢提出任何意见,他忍着把自己的两条腿往外开了开,松了一些,李淮终于进得来。
谢褚单边的肩胛骨抖了一下,渗出一层汗,李淮将他的后脑往下推,口鼻陷在枕头里,眼睛和脸一起发红。他的呼吸不可闻,呜咽不可闻,李淮用最亲密的举动隔绝了任何双向交流的可能。
正对李淮的时候,谢褚累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花,看不清李淮的脸,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问完又觉得自己蠢。
还能怎么了?
李淮是生气了。
这样的亲密进行下去却激起更加强烈的干渴,谢褚想去贴着他搂着他,李淮像离他越来越远。
没有开灯,他一直也没有兴奋。
然而李淮不在乎。
结束之后也没有例行的亲吻和搂抱,谢褚觉得自己像被封进了冰窖。
第二天去郁之闻家里的时候,他和小梁正在吵架。郁之闻发现他脸色惨白地杵在门口,直接对梁如初下了逐客令。
梁如初调头就走,没有半点停留。
谢褚不知道他们的矛盾是怎么发生的,不好插话也不好劝,挠着头问郁之闻:“郁哥,你怎么不追呀?”
“会回来的。”郁之闻吵架吵得面红耳赤,余下来的怒气也依旧煞人。
谢褚看见窗子里梁如初的背影也同样怒气冲冲,感觉小梁和从前的小杜小齐什么的不大一样。他是真心喜欢郁之闻的。
“要是不回来了呢?”
“再找一个。”郁之闻坐下抽烟,眼睛里的怒火熄了,有些疲倦地捏扁了烟盒往垃圾桶里一扔,“晚上吃什么,赶紧点,一会我去买菜。”
“不好吧。”
“什么不好?你少吃我做的菜了?”
“不是…我是说,你这么对小梁……”
“你管挺宽啊谢小牙。”郁之闻好多年没有这么叫过他了,他乳牙没换的时候牙缝特别大,院里的孩子给他起了的绰号就是小牙。这种绰号往往意味着亲密与长情,两种他以为长大了的郁之闻已经丢弃的东西。
“又跟我来真爱无可替代那套是吧?我在婚礼上听得腻死了。从你的婚礼开始……还有……”郁之闻说着说着把烟扔了,走到谢褚面前,低头看他,“只有欲望才是不可替代的。非要和谁在一起、分不开,万一只是错觉呢?别人只是把你操惯了,懒得换。或者,是你被人操惯了……都一样。”
郁之闻每说一句话,都像一块石头往他心里压。压得谢褚喘不过气。
谢褚憋了一会,撑不住,冲进房里收拾东西,眼泪挤出来一点,却没办法畅通地流下去。他不知道是憋什么,总归是不想哭。郁之闻大概是瞧出来他要走,踹了茶几一脚,骂他“白眼狼”。
“不送了。”他拎着箱子本来想再和郁之闻打个招呼,结果郁之闻只拿后脑勺看他。
“不送就不送,小梁你都不追,我有什么好送的。”嘟嘟囔囔地以为郁之闻不会搭理他了,手指刚碰上门把就被人揪着后领拖回去。
“我看你他妈不仅缺心眼,还很欠揍是不是?”
谢褚被勒得咳嗽,肚皮和后腰露出来,重点部位是一圈一圈的红印子。
郁之闻像被烫了似的撒手,咬牙切齿地让他滚。
第10章
回家之后的计划是戒酒。李淮不给他钥匙、不给他钱,完全断绝了他接触酒精的可能。
外头的杨柳抽枝了,天气逐渐回暖。没喝酒的谢褚却恹恹的没有精神。
哈欠一个连着一个,李淮就坐在他身边,居然丝毫不受感染。
“相册没更新了。”
“什么?”这是李淮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的主动交流,谢褚感到惊喜,也感到困惑,“什么相册?”
“你之前丢了一个手机,还记得吗?”
“嗯……怎么了?”
“捡到你手机的人一直在用它上传新的照片。”
谢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慢慢地直起身,“什么照片?!”
李淮顿了一下,还是选择点开了相册,放到谢褚面前。开始还是正常的,是李淮给他拍的日常生活照,后来的尺度便渐渐放大,也都是他看过的。最后十多张是新的。上传的日期是他住在郁之闻家里那段时间。
谢褚的思维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你、你开始以为是我传的吗?”
李淮捏着他的手,让他镇定一点。
“你现在仔细回忆,谁有可能接触到你的手机,谁就有可能……”
谢褚把手机砸到地上。
“别说了!你别说了!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带我去医院做检查?”
李淮迟疑着,还是点了点头。
谢褚呼吸急促,有几秒仿佛张大了嘴,也吸不进一点空气。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相信你,相信那次是你醉酒以后非自愿的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包含着非常多的风险。必须去检查。不仅是为我,而且是对你自己负责,明白吗?”
“明白个几把!”谢褚穿着拖鞋又在李淮的手机上踩了一脚。
李淮露出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