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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紧接着大步朝他走来。
  黄明煊僵在原地,两条腿仿佛被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捂着伤口的棉花也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雪白的棉团中央是鲜艳的血色,显眼得很。
  穆益走到他面前,俯身捡起,随手一捏。
  黄明煊顿时一阵心惊肉跳:“阿益,你、你怎么在这里?”
  穆益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怒,他把捏扁了的棉花团丢进垃圾桶里,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黄明煊下意识往后退两步,“我,我……”
  穆益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声音冷如寒冰:“你要说什么?”
  黄明煊嗫嚅道:“阿益,我只是……”
  穆益道:“你只是什么?”
  黄明煊吓傻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我只是来……”
  “算了,”穆益扯起嘴角,忽地笑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黄明煊一惊:“你知道了?”
  穆益不再回答他,而是抓住他的手腕,转身便往门外走。
  黄明煊又惊又怕道:“去、去哪!”
  穆益道:“回家。”
  黄明煊被踉踉跄跄地被拽出抽血室,忍不住出声道:“我还没跟医生打招呼呢……”
  穆益猛地停下脚步,黄明煊差点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难不成你真要去做手术?”穆益拔高音量,显然动了怒。
  黄明煊哑口无言。
  说他怂也好,心虚也罢,他识时务地闭上嘴,老老实实跟着穆益出了医院,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上了车,两人始终保持沉默。
  穆益不说话,黄明煊自然也不敢主动开口。他内心战战兢兢,但表面仍故作镇定,一直在用余光悄悄观察穆益。
  很明显,生气了。
  非要加个副词修饰的话,那就是非常生气。
  许是看出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司机师傅半开玩笑地问:“小两口这是吵架了?”
  黄明煊抬眼飞快瞟一眼穆益,见他还是脸色沉沉,只好收回视线,冲司机师傅尴尬地笑了一下。
  “年轻人,多点包容嘛。”司机师傅说,“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只有互相迁就着才能过日子,不然天天都得吵架咧。”
  尽管内心的小鼓打得咚咚响,但黄明煊还是笑了笑,附和道:“您说的是。”
  话音落下,穆益冷冷地瞥过来,黄明煊登时噤言,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司机师傅还想活跃活跃气氛,但见没人理他,便也作罢。
  于是一路默默无言地回到了家,穆益依然冷着一张脸,黄明煊坐到他对面,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讨好的笑容。
  “阿益,你是已经知道我的病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穆益掀起眼帘,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是。”
  黄明煊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呀?”
  穆益道:“一周前。”
  黄明煊继续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他的病,怎么知道他要手术,怎么知道他在哪个医院。
  他心里有太多疑问,但又不敢一下全问出来。
  穆益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而是把手里的手机丢给他。黄明煊伸手一接,看到上面最新的通话记录,马上就明白了。
  他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一支蜡。
  “福利院有事,要你回去一趟。”穆益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这是他下午出门时说的话,黄明煊心虚地垂下脑袋,不敢看穆益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这么大的事瞒着穆益不好,可事已至此,他不想辩解。
  此时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其实他说谎的技术很拙劣,下午对穆益说的话,是他对着镜子演练了无数次的结果。他也清楚,一旦撒了第一个谎,就需要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无数个谎来圆。穆益不是傻子,黄明煊早该想到这一点。
  他怯怯地抬起头,问:“阿益,你生气了吗?”
  穆益面若寒霜:“你觉得呢?”
  黄明煊哆哆嗦嗦道:“我、我不知道……”
  穆益沉声道:“我说过,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隐瞒。”
  黄明煊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我给过你机会,”穆益说,“很多次机会,但你都没有选择告诉我。”
  黄明煊头更低了,像一只缩头乌龟,不敢直视穆益。
  他觉得穆益的眼神像一把冰刀,尖锐锋利,冒着寒气。明明已经快五月,他的手脚却开始微微发抖。
  不是冷的,只能是慌的。
  “你瞒着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去做手术,也不愿意让我知道。”穆益说完,自嘲地勾起唇角,“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不想让我以后永久标记你?”
  黄明煊立刻否认道:“我没有!”
  穆益闭上眼,有些疲惫道:“可是,你的行为就代表这个意思。”
  黄明煊如坠冰窟:“不是的……”
  “不是?”穆益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不值得你信赖还是不值得你依靠?”
  黄明煊拼命摇头,“都不是。”
  穆益步步紧逼:“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你?
  黄明煊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要怎么说?
  怕你知道以后嫌弃我?怕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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