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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了一句。
  两人进了一间日料馆,马上有穿着和服的服务员笑眯眯地迎上前来。
  选定了包间,往榻榻米上盘腿一坐,祝玉寒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就见对面的霍桑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坐在那里,双腿并拢置于一侧,看起来像个娇羞的小姑娘。
  “不好意思,我不会盘腿。”见祝玉寒一直盯着自己,霍桑第一次脸红到耳朵根。
  “没关系,很多人都不会盘腿。”祝玉寒笑笑,放下茶杯,“你这次找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霍桑愣了下,半晌,点点头。
  “其实是那天的失态,很抱歉。”
  一听这句话祝玉寒就笑了,他霍桑可没少给自己脸子看,自己都习惯了,这莫名其妙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所以祝玉寒料到,这所谓的“失态”之言只是个引子,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才是重点,而且是特别想说给自己听,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索性祝玉寒就顺手推舟,故作好奇地问道:“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事要说的吧,方便告诉我么?”
  一听这话,霍桑还顺势苦笑一下。
  就在霍桑刚要开口之际,寿司上来了,还附赠一壶清酒,这尴尬的时间点,霍桑也没好继续说。
  祝玉寒瞅着那杯清酒,暗自笑了笑,自作主张地替霍桑斟酒:
  “来来来,先吃东西,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好了。”
  其实祝玉寒想的是,要霍桑直接说出口,以他那不可一世的性格恐怕日后他会后悔,会感到尴尬,干脆就把他灌醉,听过就听过,反正他醉了也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自己也装不知道好了,避免尴尬,又能使他顺理成章说出口一直憋在心中的心事。
  自己真他娘是个天才。
  霍桑这个人吧,别看平时一本正经的,感情还是个一杯倒,就那二两的小酒杯,才喝了两口就开始意识不清,胡言乱语起来。
  他面带两坨红晕,瞧着祝玉寒傻乎乎地笑。
  笑了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开始发呆。
  祝玉寒吃着昂贵的金枪鱼刺身,瞅着霍桑,在心里窃笑,赶紧掏出手机想把他这糗态拍下来拿回去欣赏。
  可是拍着拍着,祝玉寒才觉得不对,他放下手机眯起眼看了看霍桑,见他正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凑近一看,才发现,这货哭了。
  他无力地把脑袋抵在桌檐,小声嘟哝着什么。
  祝玉寒向那边移了移,努力听清他是在说什么,但是只从他含糊不清的嘴中听到了模糊的两个叠字。
  类似于花花、猪猪之类的,像是乳名。
  接着,一句发自肺腑的“哥哥好想你”脱口而出,清晰到令祝玉寒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
  “想谁?”祝玉寒追问道。
  “囡囡。”
  “囡囡是谁。”
  霍桑迟疑半晌,才带着怜爱之意轻轻开口道:“我妹妹。”
  “想她就回家看看她,请个半天假而已,李副局应该不会这么小气的。”
  “不行啊。”霍桑摇摇头,抱着酒壶勉强支撑起上半身,“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后来,从霍桑醉醺醺又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的叙述中,祝玉寒大概听懂了他想要同自己诉说的秘密。
  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霍桑今天才走上了警察这条道路。
  也或许因为这件事,霍桑才想要亲自接受这起幼童抛尸案。
  他有个亲妹妹,比他小八岁,如果活着的话现在也该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但就在他妹妹囡囡九岁的时候,那时霍桑也才十七岁,放学照例去接妹妹,但等了很久也没见到妹妹的身影。
  开始他以为妹妹调皮跑到哪里去玩了,于是只好先回家等妹妹回来。
  霍桑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常年不在本地,家里只有一个照顾他们的保姆,但一回家,保姆却说学校打来电话称妹妹下午没有去上课,她在警局待了一下午,一直在等妹妹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霍桑急了,给父母打了电话,父母却厉声呵斥了他,称自己正在谈一桩很重要的生意,如果被搅黄了回去绝对饶不了他。
  那一瞬间,霍桑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感到了彻底的失望。
  于是他和保姆阿姨两人大街小巷地找,两人都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但最令人崩溃的还是警局打来的电话。
  他们说,在后山发现一具幼童尸体,外貌与他们的描述大致相同,希望他们赶紧来认人。
  在见到妹妹的尸体前,霍桑一直残存一丝希望,觉得长得相像的小女孩太多了,妹妹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警局的停尸间里,幼嫩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身上盖的白布被血迹浸染。
  霍桑颤抖着双手掀开白布,看到了那个曾经阳光又活泼的妹妹现在却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一瞬间,他感觉天都塌了。
  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在警局里抱着妹妹的尸体嚎啕大哭,一遍遍呼喊着她的名字,却再也没有等来那句“哥,我回来了。”
  妹妹的尸体被罪犯糟蹋的乱七八糟,腹部被利器剖开一个大洞,肾脏已经丢失,并且经法医检查,妹妹的阴.部红肿不堪,并残留少量精.斑,他很难想象,自己的妹妹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个时候警方侦查工具还不够完善,判案也非常困难,所以很多年过去了,凶手是谁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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