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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这个点儿正是上课时间,广场上没什么人。我和严行在两个相对的石凳上坐下。
  “一回,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确实是手机被冻关机了,”严行低眉垂眼,表情十分温顺,“叫你担心了,对不起。”
  五月的微风轻轻吹动树枝,阳光明媚,树影落在严行身上,斑斑驳驳。
  我悄悄捏了一下拳头,说:“我相信你。”
  严行抿嘴看向我,没说话。
  对他的道歉,或者说对他一次次的失联乃至不告而别,我都一点办法没有。腿长在他身上,他要走,我拦不住。
  然而对他的解释,我也只能说一句“我相信你”,而不是“没关系”。
  “没关系”?不,这从来不是“没关系”的事,天知道找不到他的时候我有多着急多焦心——说出来不怕笑话,找不到他的时候,我甚至幻想出种种发生意外的可能,车祸,绑架,被某块广告牌砸中。
  这怎么可能“没关系”呢。
  “严行,我能不能问问你……关于你家的事?”
  “啊,我家?”严行笑了一下,“可以啊,一回,你要问什么?”
  “就……你说你爸去世了,你妈在国外不管你……我能问问你妈为什么不管你吗?”
  “不知道,”严行回答得很干脆,“可能是因为根本就不想生下我吧。我从小到大,她都不管我。”
  “那你舅舅对你……怎么样?”我眼前又浮现出那天严行运动裤上的血迹,那是他小腿上伤口流出的血——被他舅舅打出来的。
  “就那样,”严行平淡道,“我是他养大的。”
  “他为什么总叫你去喝酒?”
  “他做生意,经常应酬,就……也带上我。”
  “为什么要叫你去?”我不解,“为了让你以后接手他的生意?还是……还是别的原因?哪怕你第二天有考试,他也一定要让你去么?”
  严行沉默几秒,却反问我:“不是为了以后接手他的生意,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上去并不是反问。
  我被他问懵了:“我不知道……我就那么一说。”
  严行从石桌上捡起一片叶子,捏在指间,折来折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丢掉叶子,说:“一回,其实我也不想去,我舅非让我去,这我也……没办法。”
  我只当他是不想接手他舅舅的生意:“以后你不想跟着他做生意?”
  “……嗯,”严行点点头,“没意思。”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
  这是我和严行第一次聊起关于“以后”的事儿,我忽然发现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是那么稀薄,虽然我们每天有至少12个小时待在一起,可我们不是一起上课,就是一起自习,或者一起在食堂吃饭。我们的身边都是人,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无关的人。在人群中,我们只能像朋友一样相处,保持适当的距离,说适当的话。
  完全属于我们的、私密的时间,那么少。
  “不知道,”严行说,“当时读这个专业,也是我舅选的。你呢?”
  “我……其实我挺想多上几年学的,”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就不自觉地变小了,心虚似的,“这话我都没和我爸妈说过,反正我毕业了肯定直接上班的……但如果能继续上学,我觉得还是上学好。”
  严行冲我笑了:“我就知道。”
  “啊?”
  “我就知道你喜欢读书,看得出来。”
  “呃……”我被他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读的那个高中,挺差劲的,高考我是我们那届学生里的最高分,那会儿我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后来来了我们学校,我才知道我真的就像一只井底蛙,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懂……我就觉得好好学习还是有用的,起码让我看到了一点外面的世界吧。”
  严行的胳膊肘支在膝盖上,下巴垫在手心里,表情好像有些放空。
  “一回,那你准备读研吗?”
  “不读啦,”我笑,“家里等着我赚钱呢。”
  严行点点头,若有所思。
  我接着说:“那既然你以后不想做生意,也不想去你舅舅那些饭局,你能不能和他说清楚?”
  严行摇头:“我……不听他的话不行。”
  “为什么?”
  “不听他的话,他不给我钱……他那人很强硬。”
  钱,钱,钱。说了这么多,又绕回这个“钱”字。
  我想问严行他不给你钱你就活不下去吗?你不是还有套房子,和那么多成千上万块的衣服,卖了行不行?
  可我问不出口,严行一直过的是优渥的生活,没了他舅舅给的钱,他一定适应不了吧。再说,严行和他舅舅毕竟是亲人,他们有他们的相处模式,我一个自顾不暇的人,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要求严行离开他舅舅的抚养。
  这一刻我真恨不得自己能比严行大几岁,这样已经赚钱的我遇见读大学的严行,我是不是就能理直气壮地对他说,我养你。原来那句“我养你啊”不只是我养你啊,是我想拥有你、独占你、对你负责与你厮守。
  “那……大学毕业就好了吧?”我问他。
  严行说:“是的。”
  他望向我的目光温柔得如同五月的风,在这样莺飞草长的春末,我们很容易就能憧憬未来、许诺未来。时光明朗,来日可期,这一刻相爱相守好像都变成很简单的事,只要我相信,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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