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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我又敲门,力度更大。
  仍是毫无声音。
  我在厚实的木门上连锤几下,闷闷的捶打声甚至有回音。我大声叫道:“严行?你在吗严行?”
  他不在。
  我又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也依旧没人接。
  我觉得自己的心像一条漏洞的船,现在,海水已经把船淹了一半了。胸口沉甸甸的,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我只好走进电梯,下楼。
  到了一楼,出电梯,刚才的老太太仍旧站在门口,她身边还站着个玩手机的中年女人,怀里的小不点现在转移到了中年女人怀里。
  “……谢谢您了,奶奶,”我说,“我同学……不在家。”
  “你……”老太太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女人,“小丽啊,你手机上不是有业主的名单?你看看21楼的是谁?”
  “啊?”女人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老太太,表情茫然,“看这个干嘛。”
  “这孩子来找他同学,说他同学租了21楼的房子——上礼拜我才看了呢,咱这栋没有出租的房子啊。”
  “哎呀,别人的事儿,你瞎操什么心……”女人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很快找出了业主的名单。
  “喏,”她把手机凑到我面前,“同学,21楼的两户,一户是汪女士,一户是严先生。”
  严先生。
  我盯着手机上白底黑字的“东明春泰小区A-11栋业主名单”愣了好几秒,才嗫嚅着问出口:“这是……买房的人?”
  “对呀,”女人说,“业主名单是开发公司给我们的,这肯定没错的。”
  老太太问我:“这个严先生是你那同学?”
  我点头:“应该……应该是吧。”
  “真的?我看你那同学岁数小得很,自己买的房啊?”老太太说着说着,忽然压低声音,“孩子,我看你挺老实,又是重点大学的学生……你呀可多打听打听,你那个同学呢我是有印象,他家对门的保姆跟我说,有一次撞见他……”
  “妈!”女人一把揽过老太太的肩膀,“您可别跟这儿神神叨叨了,舟舟该吃饭啦!行了行了,回家吧咱们!”
  我完全是懵的,只站在原地,眼看着她们走进了电梯。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
  房子是严行买的。他买的。可他跟我说,是租的。
  老太太让我多打听打听,打听什么?打听严行么?可严行有什么好打听的,陕西人,在校大学生,和我朝夕相对,我还用得着打听严行吗?
  可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严行家对门的保姆撞见了什么?
  不,不——我用力拍拍自己的脑门,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说这老太太看上去岁数也不小了,或许她记错了,她女儿不是还说她“神神叨叨”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严行。严行不在出租屋,那他还可能在哪……难道,随喜会馆?
  可我已经不太记得清随喜会馆的具体位置了。
  随喜会馆……
  我攥着已经被我握得发烫的手机,忽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一定知道随喜会馆的位置,甚至也许,她还知道严行在哪。
  苏纹。
  “呀,张一回?”苏纹接电话的速度快得令我惊讶,“找我有事吗?”
  我顾不上解释,直接问:“苏纹,你知道严行在哪吗?”
  “严行啊,”苏纹笑了笑,“他在安本啊。”
  我的大脑直接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苏纹竟然知道严行在哪!安本,安本是什么地方?!
  “安本大酒店,”苏纹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很有名的,你搜一下就搜到啦。”


第45章
  两个多小时之后,我到达安本大酒店门口。
  这地方在靠近郊区的位置,离市中心很远。起初我几乎怀疑手机上查到的地址是错的,图片上这栋金碧辉煌的建筑,不该是位于车水马龙的商圈才对吗?
  然而紧接着一条百度知道映入眼帘,提问者问:谁知道北京的安本大酒店在哪?
  一个人在下面回答了安本大酒店的地址。
  提问者追问:真的假的啊,这么偏?
  回答者回复:不懂了吧,那些有钱人就喜欢挑这种人少安静的地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而且我听说这个酒店是会员制的,一般人想进也进不去咧。
  我坐地铁,转公交,然后又步行了半个来小时,终于在一条僻静道路的尽头,看到了金碧辉煌的安本大酒店。
  整个酒店大概有五六层楼高,外表刷成泛着淡淡金光的铜棕色,建筑风格是欧式的,迎面六根门柱高大森严,在窗户与窗户之间,有古希腊男神的浮雕。
  旋转玻璃门前的台阶又高又长,上面铺着厚厚地毯,颜色鲜红如血。我仰头望去,几乎觉得遥不可及。
  严行就在里面吗?
  为什么他总能出现在令我想象不到的地方,胡同里的奢华会馆,偏僻小路上的豪丽酒店。严行就在里面吗。
  我一级接一级地踏上台阶,通过玻璃旋转门,走进酒店。
  地上铺着惨白色大理石地砖,门两侧各有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我和其中一个保安对视,他只看看我,没有阻拦。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大堂的柜台前。
  一个穿黑色紧身西装的女人迎上来,短发,眉眼利落,大概是领班。她向我小幅度弯腰鞠了一躬,柔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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