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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认识的,就因为是邻居?”
  吴忧难得坐一次出租车,浑身都捂得热,一边取围巾脱外套一边答:“对呀,他来特纳的第一周我们就成了邻居,不过认识是在第二个月。”
  梁予辰不愿打扰别人,每天又早出晚归,没什么认识的好机会。
  纪潼问:“为什么是第二个月?”
  “唔……”吴忧衣服终于脱好,抱在怀里回忆,“他那个时候刚来,还没有家庭医生,有一天晚上这里难受,来找我借药。”
  边说,边比划了一下胃的位置,立刻就使纪潼忆起梁予辰宿舍里找到的那盒胃药,急问:“他胃不舒服?严重吗?”
  “唔,看过医生,说要好好养病。”
  “什么病?”
  吴忧的病理词汇捉襟见肘,憋屈地看了他一眼:“就是胃病啊。”该怎样形容是什么具体的胃病没人教过他。
  纪潼心中隐隐难受,好像得病的人不是梁予辰而是他。
  广场的确不大,更像是国内的社区花园,旁边就是已经关门的天主教教堂。
  吴忧有专属的表演区域,一到那儿就熟门熟路地开始架东西支麦克风,纪潼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坐在一边查胃病病人平时饮食上的注意事项。
  深冬唱歌听众的确不多,生意算不上红火,不过吴忧好像并不在乎,一见到黄皮肤的路人还格外热情。遇见有人拍他,他就把吉他翻过来,上面贴着a4纸大小的照片,是他婴儿时期的模样。
  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寻亲,这是他能想到的互联网传播最广的办法。
  一晚上下来歌唱了十几首,票子倒没挣到十张。他豪迈地收摊,喊免费听了一晚上歌的纪潼回去。
  纪潼鼻尖又冻得红红的,好在出门时几乎是全副武装,中途又喝了杯热拿铁,眼下并没有觉得难受。
  刚要去路边拦车,吴忧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一看就对纪潼晃手机:“是你哥哥。”
  纪潼立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接电话。
  “予辰,怎么啦?”
  “你又喝多了?”
  “在哪里,我去接你。”
  “唔,知道了。我跟你弟弟在一起。”说完像是挨了句训,耷拉着眼瞟向纪潼,像在观察他的状态,“我没想那么多……他没有,放心吧。”
  挂下电话纪潼问他:“我哥怎么了,喝酒了?”
  “对啊,”吴忧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将吉他斜背起,“叫我去帮他开车。”
  显然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
  纪潼忙说:“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说完又解释,“我的意思是多一个人可以帮忙。”
  他以为梁予辰烂醉如泥。
  吴忧没有多说,打到车以后两人直奔大使馆隔壁的西餐厅,在前厅旋转门前接到了看上去毫无异状的梁予辰。
  “车呢?”
  “地库里。”梁予辰把钥匙抛给吴忧,转而将吉他拎到手里,两人配合十分默契。
  很快厅前就只剩纪潼跟梁予辰两个人。
  自从发现了吴忧跟梁予辰的关系,纪潼面对他们时总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不知道该把自己摆在一个什么位置。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
  见梁予辰身上就穿了件黑色羊毛大衣,他问:“哥,你冷不冷,要不要去里面等?”
  “喝过酒,不冷。”
  他们站得不近,隔着一米多的距离。站着没说话,影子在地上拉长,样似酒后回甘。
  他又问:“哥,你的工作常需要喝酒吗?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喝酒对胃不好。”
  梁予辰做了一个掏烟的动作,手明明已经伸进大衣口袋,最后却什么也没拿出来,像是有所顾虑,因此中途放弃。
  “我在网上查的,说胃不好的人要多喝小米粥,这里的超市有没有小米卖?”
  “没有小米也没关系,把红薯切成块煮粥好像也可以,效果都差不多。”
  “明早我就试试吧。”
  他兀自说,梁予辰沉默在听,没给出什么回应。说累了,他讪讪停下来,看哥哥的眼色。
  没多久吴忧就把车开了过来,从驾驶座朝他们招手:“上来。”
  纪潼很自觉地坐到了后排,本以为梁予辰一定会坐副驾驶位,没想到他却绕到另一边,同样坐到了后面。
  上了车,车厢里空气就变得稀薄,后排有淡淡的酒气。
  三人行必有一个人尴尬,他们三人却是例外,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多余。
  纪潼既不好问梁予辰怎么不坐到前面去,也不好跟哥哥随便聊天,闻见那酒气后似乎连用力呼吸都显得逾矩,只能跟吴忧说话。
  “你有驾照?”
  “当然,”吴忧说,“一成年就有,你呢?”
  “我也有,但没怎么开过。”
  吴忧迅速扭头冲他一笑,然后又转回去继续开车:“要不要明天我让你开开我姐的皮卡?”
  纪潼刚想委婉谢绝,有人却先他一步说:“不行。”
  吴忧从后视镜轻瞪梁予辰:“为什么不行?又不开你的。”
  “不行就是不行。”梁予辰抬眸,“安全第一。”
  说话的语气与当年跟纪潼说话时是如出一辙的亲密。纪潼听在耳中,慢慢转过了头,欣赏夜里的街景。
  回到公寓停车上楼,吴忧喝了一声,感应灯这才亮了。
  三人两前一后,纪潼跟着他们。吴忧问梁予辰:“今晚你还睡我那儿?”
  梁予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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