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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不着,夜晚就像几个小时时长的文艺电影,主角是他自己,无聊且无趣。
  昨天夜里给梁予辰拨完电话,他在黑暗里握着手机迟迟不收起来,翻看两人以往的聊天记录。
  前一次对话时间停在生日前,不过让他抱有希望的事是梁予辰还没删掉他。他把文字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敲进对话框,发送迟迟点不下去,又一个一个字倒退删除。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有时候他想,换作是他,大概也不会再搭理自己这个弟弟了。梁予辰坦率真诚,自己却处处躲避退缩,两个人之间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他都没有处理好,所以才闹得惨淡收场。如果当时他愿意少逃避一次,哪怕是在梁予辰执拗等他的那个晚上两个人好好谈一谈,也许事情就又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他又去听梁予辰的声音。
  残存的语音记录早被他翻来覆去听了许多遍,越温柔的越是多听,贴着耳,感觉梁予辰还在房间里。当然有时也会一不小心点开最后几条他不愿意听的,来来回回都是那句“对不起潼潼,有空打给我。”
  梁予辰知道那个吻冒犯了他,所以不管说什么都先说对不起。
  纪潼每每听到这句话都觉得透不过气,尤其是昨天,他没忍住,最后发了一条:“哥,我特别想你。”
  当然还是没有回音。
  —
  一场冬雨过后,特纳州气温逼近零度,公园里人烟稀少。
  天气虽然冷,但草木犹绿,冠形如盖的红橡树长在围栏边,树下落满红叶。这座公园古朴陈旧,有近四十年的历史,建园时有对华人夫妇捐赠了一把长椅,如今已是漆油斑驳,只剩上面印着拼音姓名的黄铜铭牌还是没变什么模样。
  不远处四层的公寓小楼中,一扇拱形的香蕉黄木窗探出个短发男生的脑袋,挥着手朝公园的方向喊:“予辰、予辰!”
  梁予辰就坐在这把长椅上。他理短了头发,一身炭黑色羽绒服保暖效果不错,眼下正背对公寓听音频,除了耳机里的会议实录什么也听不见。
  这些会议实录是他找组织方求来的,从十年前到去年的一场不落。最早时只有磁带,他就自己从二手市场淘换回来一台翻录机,翻录成音频文件以后放进手机里时时听。
  “嘿!”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见到来人,取下耳机微微蹙眉:“nce,你怎么又把我的帽子戴上了。”
  长椅后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名叫ncewu,跟梁予辰住对门,是在特纳出生的华裔,单凤眼瓜子脸,标标致致的中国男生,中文却说得不利索。
  只见他腼腆地拉了下线织帽的帽檐:“你没锁门,而且特儿冷。”
  梁予辰被他逗笑了:“‘特’字后面别加‘儿’。”
  “那加在哪里,特冷儿?”
  “也不对,把儿去掉。”
  “特冷?”
  “嗯,这回对了。”
  nce终于满意,向“老师”递去感激的眼神,随即邀他回公寓去:“红薯烤好了,我还抹了黄油。”
  梁予辰来这里坐一会儿原本就只为散心,吹吹冷风能让疲倦困乏的神经瞬间清醒。此刻也算清醒够了,便起身同他一道回去。
  边走边问:“你姐姐呢?”
  “上班去了。”
  nce的姐姐nstance是金发碧眼土生土长的特纳州人,在流浪动物收养中心工作,离这儿有五公里,节假日也很少休息。nce就是她收养的第一个“小动物”,二十二年前偶然得来的弟弟。
  回到家中,暖气开得很旺。这里供暖费不菲,梁予辰说:“等你姐姐回来又会说你不够energysavg。”
  太复杂的中文单词nce听不懂,比如节能、环保,因此他会以英文代替。
  “noherbaby”
  梁予辰看着这样微露得意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恍神。
  “过来。”nce又喊他。
  他定了定神走过去,两人站在料理台旁边给红薯剥皮,有点儿烫手。nce边剥边捏耳垂,梁予辰说:“你这倒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行为。”
  nce扭头朝他笑着唱:“我心依然是中国心。”
  他从网上看春晚学来的,这一句格外字正腔圆。
  这边的红薯个头虽然大,口感却不如国内的甜,吃着有点儿柴,nce边啃边喝水。
  梁予辰又问:“想没想过回国寻亲?”
  “寻亲?”
  “就是寻找你的父母”
  “当然。”nce又咽了一口,“但是还需要存钱。”
  他还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不过小提琴拉得好,吉他弹得更好,一手高超指法俘获许多迷妹。每周有三到四天他会去几公里外的广场上卖唱,是合法的,在市政府那儿办过证,属于正正经经的街头艺人。以往他总是背着吉他蹬自行车去,后来梁予辰来了,就由梁予辰开车载他去。
  梁许师生二人因为要在这里待两个月,由许教授出面签合同,替他在会议中心附近租了套小公寓,加上他有国际驾照,又月租了一辆二手福特。
  好在到了这个地方也没多少开销,午饭不用自己掏钱,晚餐他会随便做一点,许教授还特意给他预支了工资,对他算是很够意思。
  梁予辰吃掉一半红薯,拿毛巾擦净手,对nce说:“过几天是农历春节,你跟你姐姐如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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