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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他思路的时候。
  兄弟二人已经习以为常, 沉住性子开始深思他话中深意。
  张河就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了,追问道:“林轩,你此话何意?难道北地这仗有大凶险?”
  他虽出身军伍世家,但毕竟是哥儿,行兵打仗的事也是一知半解。
  但在他心目中, 论打仗没有人是他阿父的对手。
  不见北边的蛮人,这些年都被他阿父打老实了吗?
  大梁内地这些驻军要不是仗着人多势众,北疆军士打起来就和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所以张河对这场战斗的胜负完全不担心,他只忧心阿父要背负的罪责和正在受的苦难。
  可贺林轩却说这仗没那么容易打完, 又是什么意思?
  闻言, 李文斌兄弟干脆也停下毫无头绪的思考,看向贺林轩。
  贺林轩起身, 说他先去拿件东西让他们稍安勿躁。
  李文斌见他出去了,想起来要给兄嫂倒茶驱寒,也忙跟了上去。
  贺林轩取来的是一卷地图——除了军方,大梁地图只在皇宫御书房才有保存。
  贺林轩手里这卷, 是他自己从各州地方志的小地图里拼凑出来的,画得非常详尽。
  虽免不了和实情有一定的出入,但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参照物。
  李文武一见这图,就知道贺林轩这段时间没少琢磨局势,心中定已经有章程,心就先安定了一分。
  又拍着张河的手让他先喝口茶冷静一下, 仔细听弟婿说话。
  贺林轩把地图在桌子上铺开,另拿出纸笔,递给李文斌。
  他道:“这段时间北边和南边的消息陆续传来,有些事情我一直摸不着头脑,可是现在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
  贺林轩此人最擅长抽丝剥茧,骨子里又没有天地君亲师的通病,敢想常人所不敢想。
  再则,他通读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
  就算从前只在商场里小打小闹,没有成为翻手为云覆手雨的阴谋家,可多少也能猜出那些野心家的想法,预测他们的行动。
  “咱们从头说起来,这第一件,就是北地的旱灾。”
  贺林轩让李文斌在纸上做些记录——这是为了张河考虑。以李家兄弟的头脑能很快跟上他的思路,张河就有些吃力了。
  “近几年,北地九州,从咱们南面的东海州,到最北面的北漠城,收成都不景气。”
  贺林轩边说边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
  “尤其是这三年,几乎到了颗粒无收的地步,去年就是灾情最重的一年。
  还有南边,几乎每年都有水涝之患,去年也是最严重的时候。堤坝都垮了,淹没了十数村庄。
  听王山信上说,到现在,重建的堤坝都没开始动工。
  但是,物极必反。
  从今年就能看出来,天象已经在好转,想来不会比去年的年景更糟糕了。
  正所谓天灾人祸,百姓颠沛流离,人心浮动。
  天时,地利,人和。
  这三点几乎都凑足了,正是起兵的好时机。
  所以,他们会在这一两年内动手,我一点都不意外。”
  李文斌边写下第一点,边点头,李文武夫夫也是一脸赞同。
  贺林轩接着说:“第二件,就是奇石示警。”
  “虽然警示语中有指明昏君当道,天地不容的意思,生出不少议论。但有皇帝和陈党一力压着,这件事起不了大风浪。所以这块石头最大的用处,在于抛砖引玉。”
  李文武颔首道:“那石头上的字,应落在君不孝这三个字,要引出的是先皇遗诏……可是,又一直没听说关于遗诏的风声,这却是为何?”
  “我们没听说,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
  贺林轩说:“本来我也想不明白,可是现在北地起兵,我就想通了。这就要从第三件事,北齐北燕两州州牧去南陵告御状说起了。”
  那两位州牧在朝廷哭诉了一番自己无能,治理不了百姓,请求辞官。
  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闻。
  而他们转头就被下大狱,罪名是他们监管不力,致使赈灾银粮失踪。
  谁都知道这是朝廷自欺欺人,可贪污的罪名要是查下去,牵扯的人不知道要有多少,陈氏党羽必定伤经动骨。
  所以,当然没人出面主持公道。
  把罪名扣在两位州牧身上,虽然无耻了点,但确实是最直接的平息事态的办法。
  贺林轩分析道:“按道理来说,他们被打入天牢之后,肯定立刻就会被定罪问斩,把这顶栽赃的帽子扣实了。好给百姓,给天下一个交代。”
  “但皇帝没有这么做。”
  “现如今消息早已传回北燕和北齐。
  ——尤其是北齐,州牧府都被砸了。那笔灾银是否经了州牧的手,百姓最清楚。
  所以这个理由站不住脚,糊弄不住局面。
  两州百姓也因此在秋末时起了好几次动乱,到了十一月天冷到刺骨,才总算消停。
  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那两位大人还好好地关在天牢里,没有被斩首示众……
  你们想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张河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看向李文武。
  李文武还在考虑,李文斌却提笔在纸上写了第四件事:冬日兴兵。
  想了想,他道:“林轩,你是指,北地这时候起兵,和那两位大人有关系?他们用什么东西和皇帝,或者说,和陈党换了自己的命?”
  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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