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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礼看上去很自然,但内底里讲究挺多。
  一般皇子见着皇帝,若不是在外臣面前,通常都不用行此大礼。岑黎玊如此行事,皇帝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
  眼下他的身体日渐消瘦,皇子们各个都顾着笼络大臣,反倒是这个连自己面都见不到的小儿子,时时以书信问安,字里行间净是关心。
  他看着岑黎玊如此羞怯的行礼,他们之间的生疏便因这个礼数而一览无余。也不知是因为时日无多而容易伤怀,还是想起过去岑黎玊在他怀里笑着喊父皇的可爱模样,皇帝的眼眶竟湿润起来。
  “好孩子,起来吧。”皇帝道。
  “谢父皇。”岑黎玊这才从地上起身,一举一动皆做得十分到位。
  牧公公连忙上去讲皇帝扶起,又给他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皇帝接着道:“到朕身边来。”
  岑黎玊却有些发愣,他低着头,只是悄悄抬眼看了皇帝一眼,立刻又把目光收回,怯生生地站在原地不敢动。
  皇帝见他这模样,越发觉得自己当真是太过于冷落这个幼子了。
  “过来,到父皇这里坐。”皇帝耐着性子又道。
  岑黎玊这才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榻边,皇帝朝他伸出手,岑黎玊犹豫片刻才把手放上去。
  接着皇帝便轻轻拉着他,让他坐在榻沿。
  岑黎玊一直低着头,皇帝轻声问道:“为何一直低着头?”
  闻言,岑黎玊慢慢抬起头道:“父皇天威,儿臣不敢冒犯。”皇帝看着他抬起小脸,那红红的眼眶已经说明了问题。
  “玊儿,你可怨朕这些年冷待于你?”皇帝开口问道。
  岑黎玊赶忙大力地摇了摇头:“父皇忙于政事,玊儿不怨。”
  皇帝一边拉着岑黎玊的手,另一只手伸过去想摸摸他的脸。岑黎玊跟锦妃真是长得十足的相像,此时他坐得还有些远,皇帝伸出手却碰不到他。但下一刻,岑黎玊便乖巧地把头伸过去,任由皇帝有些粗糙的掌心抚在他的脸颊上。
  “外面天很凉吧,冷不冷?”
  “儿臣不冷。”
  说完这句,皇帝便听见
  一声细微的声响,像是水珠打在被褥上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岑黎玊抬起头,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点泪痕。
  距离如此之近,皇帝都能看见他极力隐忍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
  “哭什么?”皇帝问道。
  岑黎玊的印象里,只有幼时被父皇抱在怀里时,有过如此接近的相处。再往后,记忆中的父皇便是永远板着威严的脸,偶尔笑起来会很豪迈,但都是在些宫宴上或是祭典上。
  岑黎玊总是被安排在最末位置,没人看得见他,也没人想看见他。
  就连这个曾经十分疼爱自己的父皇,他也只能在暗处角落里遥遥相望。
  皇帝这一问,仿佛触及了岑黎玊心头的伤心事一般,他突然扑倒皇帝身上,哭声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涌出来:“父皇……”
  皇帝摸着岑黎玊的头发,柔声哄着:“好孩子,哭什么。”
  岑黎玊哭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儿臣只求能常伴父皇身畔。”
  “父皇时日无多了。”皇帝道,“以后想来安上殿便来吧。”
  闻言,岑黎玊起身,再次跪拜行礼道:“谢父皇恩典。”
  “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行礼。”皇帝微笑着道。约莫是被岑黎玊这番孝心感动了,皇帝一下情绪上来,又开始咳嗽。
  牧公公赶紧拿着丝绢想给皇帝,岑黎玊却伸手将丝绢拿过来,一边轻轻给皇帝顺气,一边用丝绢擦擦皇帝的嘴角。
  皇帝咳出不少血沫,看上去十分骇人。他的咳嗽好不容易停下来,岑黎玊细心地帮他擦净了嘴角的血污,又将丝绢攥在手里,细细查看了一番。
  岑黎玊略带犹豫地开口道:“父皇抱恙,是否……跟母妃有关?”
  皇帝摇摇头:“这不干你的事。”
  “是儿臣多言了。”
  岑黎玊将丝绢递还给牧公公,恰巧外头小太监端着汤药进来了。牧公公接过汤药道:“九皇子,皇上该服药了。”
  岑黎玊想也不想便伸手过去接:“我来。”
  “这……”牧公公有些犹豫,但他还没来得及问过皇帝的意思,岑黎玊已经把汤药从他手里拿走,然后细心地给皇帝一勺一勺地喂着汤药。
  江也站在外室等着,腿上的伤难受得厉害,无奈之下他只能侧耳听着里头的对话。若是不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一下,他真怀疑这伤口随时要迸裂。
  他原先还是听着里头的对话内容,心里暗叹几声这满满的父子情深,出现在皇家还真是离奇。转念一想,江也不自觉想起自家父亲来。他突然有些后悔之前没听魏麟的话,趁着中秋回家看看,要是那时候回去了,他也不必被人吊起来打了。
  再接着听下去,江也的注意力又变了。他突然觉得皇帝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可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阵,完全没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江也进宫这么长时间,可以很确定,他并没有见过皇帝。
  那为什么会觉得如此耳熟呢?
  江也越想越好奇,连腿上的伤痛都快忘了。
  就在这时,有禁卫进来给牧公公传话。江也看着禁卫凑到牧公公耳边说了几句,牧公公脸色有些不好,然后摆摆手,禁卫便离开了。只可惜他们说话实在太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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