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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提醒着他——事情有些严重,而现在只是开始,精神病院的经历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但那是在他接手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他迫切需要找到当时的记录。
  (二)
  在俞南的印象里,这是朝帆第一次不打声招呼就离开,做饭的时候她没有看手机,所以饭菜都上了桌去叫人的时候才知道,那时的葵然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待她进去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用胳膊盖住脸,声音闷闷的问:“怎么了妈妈?”
  “来吃饭了。”俞南说:“你跟朝医生聊着聊着睡着了?他人呢?”
  葵然打了个哈欠,说:“他有事先走了···我不吃饭了,没睡醒。”
  俞南拿出手机看到留言,没说话也没动,站在原地,像要透过单薄的脊背把葵然看穿似的盯了几秒,无果,她默默下楼。
  没有像个正常母亲一样劝葵然吃饭的原因很简单——葵然从来不会大下午睡觉,和别人聊着聊着就睡着,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朝帆说的“预防万一”,所有的小事仿佛一根根刺扎上俞南的脊椎,她很疲惫也很无力,不敢问葵然,打给朝帆也没有人接。
  晚饭的时候,大概因为沮丧情绪太明显传染了小女儿,葵央吃饭也不安心,明明已经是开始抽条的少女,却因为表达能力不好养成了有些孤僻的性格,没什么朋友又对父母比较依赖,时常表现的像个小孩。
  葵央一会儿咬一咬筷子一会儿看看俞南,碗里的米粒几乎没动,俞南只好勉强扯出笑脸,饭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幸好就在这一刻,葵盛安回来了。
  这几天他比平时忙得多,公司不能搁下,还要一边联络领养中心,但就像说好了似的,领养中心当年但凡接触过葵然的都已经离职,连高层也经历了大型变动,可以说从上到下早就换血完毕,他只好再托人尝试寻找已离职员工,目前进展缓慢。
  平常俞南都会迎上去给葵盛安捏捏肩膀,但今天却只是坐在椅子上问:“怎么样?还好吗?”
  葵盛安神色有些凝重,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一眼看到两个人面前纹丝不动的米饭,问:“小然呢?”
  “···睡觉。”俞南说完摇了摇头:“别看我,我也不信,但他就是要睡。”
  葵盛安了然,一口气吐的沉重,说:“那就先把饭吃了,好吗小央?爸爸陪你吃饭,今天看个电视吧我们。”
  葵央总算笑了笑,电视打开也没人换台,三个人就着广告声把饭吃完,葵盛安说着“一块儿收吧”,跟俞南一起把碗碟端进厨房,关上了门。
  “你发现什么了?”俞南深吸一口气:“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我用最笨也最管用的办法把之前有过直接或间接接触的人都做了背调···我就直接说了。”葵盛安捏住俞南的手:“领养中心曾经有个资助人叫黄叶然,她丈夫是朝帆的导师。”
  面前的人低下头,葵盛安看到俞南额角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两根白发,把她揽进怀里,却只是想让她依靠着自己,因为说出的话和安慰并无关系。
  “他们一家几年前移民美国,我···搜了搜他的资料。”
  手机屏幕上两张拼接的照片,一张是身形挺拔站在台上接受学术颁奖的笃定中年,另一张是意气风发、笑的灿烂的校园合影。
  俞南感觉到蚀骨的寒意自脚底一直冲到头顶,合上沉重的眼皮贴在葵盛安胸口,她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孤草。
  两张不那么高清的照片上,笑起来的人,和葵然肆意拥有那么相似的眉眼。
  (三)
  肆意活了过来,那天回家后他看见猪窝一样的房间深觉自己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去见葵然,衣服已经堆的像山,烟头丢的到处都是,因为许久没通风,烟味浓得化不开让他进门都忍不住眯眼。
  花了几秒自我嫌弃后肆意笑了,明明这么长时间都这样过了,怎么今天接了这个电话就觉得受不了了?
  就像本来想大不了就是日子回到正轨,可真实施起来却发现以前的那个自己被改了不少,强行回去倒成了拙劣的模仿,还无法自持的用力过猛导致状况更糟。
  肆意把密闭的帘拉开,推开窗户让室外的光线和空气透进来,然后三两下把脏衣篓踢过来开始将乱丢的衣物往进塞。
  从床头一路塞到床尾,最后清理了堆叠的角落,他发现了那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深埋的仙人球。
  肆意三两下扯掉塑料袋,发现它已经缩成干枯的一团,死掉了。
  心情在这一瞬间有些复杂,这是葵然买的仙人球,是生命力非常旺盛的东西,现在却死在了他手里,不知道葵然会不会不高兴。
  瞥着这团抽吧的生物,肆意安慰自己:算了,反正他把这玩意儿叫小A,死就死了吧,倒掉,然后把花盆拿来种个别的,叫肆意或者小葵。
  他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垃圾桶拎过来把花盆扣过去,却突然发现在陶土色的容器底上粘了块小小的贴纸,上面有个被划掉的A,下面写着肆意,字很漂亮,一看就是葵然的杰作。
  他盯着那两个字一直看,好像认不出自己的名字一样,然后他慢慢的,在不时飘进的微风里感受到这个初夏应有的温度,连带着鼻腔都仿佛闻到酸甜交加的果香。
  他想葵然,很想很想。但葵然的爱好像总是比他的多很多,也早很多,在他知道或不知道的时候,想要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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