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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不想再来这里了,江童掏出手机在微薄上查了一下榕市比较好的医生,随后确定了其中一个,打开软件,挂了四院的号。
  四院,榕市的精神科医院。
  江童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天,无奈地苦笑。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要到精神病医院看病,他从怪物变成了精神病吗?
  主治医生是一位中年妇女,带着南方人独有的软绵绵的口音。江童很喜欢这位医生,说话温柔,态度也很好,不像省立那位老奶奶总是凶病人。
  他掏出省立的那本病例递给医生看,然后诚实地回答医生的问题。
  ——睡眠怎么样?
  ——心情怎么样?
  ——有没有轻生的念头?
  ——以前有没有发现自己是抑郁症?
  ——有没有状态特别亢奋的时候?
  问到这个问题,江童突然想起来,和顾楠分手后的那一整个学期,他就和打了鸡血一样学习。
  医生接着问:
  ——家里有没有其他人得过抑郁症?
  江童记起来他奶奶有抑郁症,吃的还是舍曲林。
  后面还有很多问题,江童不记得了。只知道医生递给他几张单子,让他去做心电图、脑电图,还有心理测试。
  最后医生告诉他,初步诊断是双相。
  双相?双相是什么?
  江童坐在出租车上,手里拿着好几盒药,还有病历本、报告单。脑中不停地回响医生的话,他打开手机在微薄、支乎上搜索有关双相的问题。
  双相、双相……他怎么就是双相了呢?好奇怪的病名,根本从未听过。如果说抑郁症他还有所了解,那双相对他来说,简直无比陌生。
  从抑郁症到双相。
  从文拉法辛到丙戊酸钠。
  江童重新承受药物的副作用,和文拉法辛带来的恶心头晕不同,丙戊酸钠吞进腹中,只有强烈的干呕感。好像喉咙堵着什么,腹中的肝脏全搅在一起,和他失眠时的绞痛感一样。
  有时候干呕的声音太大,室友敲了敲厕所门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说可能吃坏了东西,有点恶心呕吐。
  这日,楚河回国后辞掉了公司的实习回到榕市。一眼见到苍白瘦弱的江童,心里紧紧揪成一团:“小童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江童摇了摇头,他不想楚河陪着狼狈的自己坐在精神科候诊厅,接受周围人的审视,那种目光好像在可怜和惋惜:这么年轻就这样了?
  “楚河……”江童坐在阶梯上,转头看着身边的楚河,看起来十分疲倦,脸上虽然带着笑,极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其实胸闷头晕犯恶心,难受得要死。
  “你知道双相吗?”
  楚河愣了一下,没有答话。
  “双相……”江童自顾自重复,“好奇怪的名字,听起来,是不是很像一个怪物?”
  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流下来,江童仍是带着笑说道:“我不叫江童,我叫双相。”
  “没事的。”楚河伸手擦掉江童脸上的泪,抱着他的脑袋轻轻抚摸安慰他,“会好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没事的,不怕。”
  江童不想住宿,楚河申请在外租房。丙戊酸钠的副作用每天都在折磨江童,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江童每天趴在马桶边干呕,想把体内所有的肝脏吐出来,但是只能吐出酸水。
  楚河总是安慰他会好的,会好的。他知道总有人治好的,但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好难受,他扛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对不起……”江童坐在床上大哭,不知道是难过还是自责,就是很想哭,将所有的难受化成眼泪流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楚河抱着他的脑袋安慰他,“没有什么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江童脸上都是泪,擦了又有,哭到哽咽,他仍然无法控制眼泪流出来,握着楚河的手,浑身都在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我得的是癌症会不会比较好?”
  每天都在期待一场意外,他不敢去死,没有自杀的勇气,尽管在脑中反反复复演示了千万遍从楼顶跳下去,拿刀子割手腕,但他仍然没有真的去做的勇气。
  一想到死后外人的指指点点,还有亲戚的难受,他就没有那个勇气。所以只能期待一场意外,这样别人谈起他都只会叹息遗憾,而不是指责他不孝。或者癌症也好,如果是癌症的话,死亡是必然的,他就不用那么愧疚了。不像现在,死不了活不了,人不人鬼不鬼。
  如果是癌症的话,至少有一个理直气壮离开的理由。
  终于熬过了一周的副作用,江童再次来到四院。医生听完他的情况给他换了药,这次是拉莫三嗪。
  抑郁症也好,双相也好,就是这样。总在不停地试药,承受这个药的副作用,发现不合适之后,再换另一种药,再重新承受副作用。在许许多多的药中找到适合的那一种,江童感觉和谈恋爱好像。
  虽然他不喜欢将抑郁症和谈恋爱相提并论,但单看试药的过程,却是很像。或许,治愈过程就是要百转千回,尝遍千千万万的辛苦吧。不过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看到天桥下乞讨的老爷爷,江童将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给了他。对于这种事,江童有一个奇怪的原则:如果乞讨的是年轻人,无论纸上写得凄苦,磕头多么惨烈,他都不会给一分钱。而如果是老人,就算坐在那里,他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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