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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君子之德,古之贫微而有德行者不计其数,何言无人铭记?”
  赵寄捉住了夫子话中的漏洞,反问:“那这样说,有德行也未必能富贵荣华了?”
  夫子回道:“那是他们的德行还称不上大德?”
  赵寄又问了:“那何为大德?何为小德?一个人贫微就是小德,显贵就是大德,这种评价方式也太势利眼了……”
  夫子不耐烦地打断了赵寄后面的话:“见识浅薄就自己回去多读书,勿要耽误我上课。”
  被训斥一通,赵寄收声了。
  他凉凉地看了一眼继续讲课的夫子,心底对这位“先生”的最后一点敬重也消失无踪。
  从小在市井长大的他很难以包容的态度去接纳这些经书子集里的观点论调。
  他见证的都是最真实的人性,但这些书都在与他讲超脱人性之上的德行。
  于是赵寄懂这些文字的意思后只觉它字里行间都是虚伪,看这个讲课的人也觉得他左脸写着“虚”右脸写着“伪”。
  他教着“大德”,却对自己的学生连基本的尊重与耐心也无。
  接下来的课赵寄听得百无聊赖,但还是将内容都记了下来。
  然后他发现许多题他还是不会做。
  不少题的知识点都在昨天讲的内容里,夫子不会讲第二遍。
  夫子讲完课后便收拾东西走了。
  赵寄也没想过去追,夫子瞧不起他,他也瞧不起这个夫子,便不要互相找不痛快了。
  但题不会做的还是不会做。
  赵寄盯着试卷看了半晌,却连一个选项也选不出来,每一个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痛苦地把笔一扔,捂着头趴到了桌子上。
  觉得很颓丧,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挫败。
  韩昭交代给他的只是这么小一件事,他却做不好。
  懊恼、挫败、愤怒……
  一股无名火在赵寄胸腔中燃起,有一刻,他甚至想自暴自弃。
  反正他就是一个草包,韩昭非要用他装绣花枕头能装出什么好东西。
  但是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便被赵寄摒弃了。
  他不想让韩昭失望,更不愿在韩昭面前露出无能的样子。
  而与这个相比,向刘玄服软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了。
  “我不会做。”
  温书的刘玄早就在暗中留意着赵寄的动静,这微弱蚊蚋的声音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他回过头,向赵寄确认:“你说什么?”
  赵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再不肯挤出半个字。
  求人哪有这个态度的?
  刘玄有些无奈。
  但他本意在于缓和自己与赵寄的关系,便也不再为难,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坐席。
  做完这个动作后,刘玄便回过身,不再看赵寄。
  赵寄不开口求他,他也不开口请赵寄,端看赵寄自己拉不拉的下脸贴过来了。
  等了一会儿,刘玄身边一沉——赵寄坐了过来。
  刘玄是个好老师,学识广、脾气好,讲解深入浅出,十分通透。
  赵寄也是个聪明学生,所有知识点过耳不忘,还能举一反三,与刘玄有来有回地讨论。
  如果夫子不那么古板固执,或许便能发觉赵寄看似荒谬的论调里的闪光点。
  教赵寄的过程中刘玄也受益匪浅。
  一堂课讲下来,他不禁对赵寄多了一分“正视”,而不再只是出于给韩昭面子。
  刘玄讲完昨天的课程后,赵寄开始独立完成试题。
  这次他受了刘玄恩惠,着实难以再摆出敌视的态度。
  所以他也打算接受刘玄先前对于他们“修好”的提议,但有一点必须讲清楚:
  “你休想抢走我师父。”
  此话一出,刘玄愣了,他偏过头,在赵寄看着他的眼中看到了认真与严肃。
  刘玄觉得自己现在明白先前赵寄敌视他的原因了。
  “你觉得孤请韩先生教孤,是抢你师父?”
  这种害怕宠爱被抢走的小孩子心性让刘玄失笑,但同时也不得不认真以待。
  他没有想过成为韩昭的弟子吗?
  当然是想过的。
  尤其是在见过韩昭对赵寄的偏爱之后。
  但有些事不是他想就能成的。
  刘玄叹了一口气:“韩先生龙章凤姿,更是严师慈父,孤的确想抢走他。”
  此话一出,不出所料换来了赵寄的怒目相视。
  在赵寄愤怒的目光中,刘玄悠然说了下去:“但你觉得师徒羁绊是别人要抢就能抢走的吗?”
  “孤是韩先生的学生,你是韩先生的弟子。弟子弟子,既是徒弟,也是儿子;你懂这里面的差别吗?”虽然说出来有些不甘心,但刘玄看着赵寄身在福中不知福更觉恼恨。
  同样是被韩昭所救,但赵寄能得到韩昭全心全意地爱护,他再三相求却最多换来韩昭的一句“若汝可造,吾会助汝”。
  刘玄说的赵寄明白,但他对自己与韩昭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安全感,他知道韩昭疼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韩昭疼的。
  所以他怕突然出现一个人,抢走了韩昭对自己的关爱。
  所以,他打算不择手段排除任何竞争对手。
  “你以后想都不能想。如果你做得到,我就和你一条心。”
  赵寄说这话时神情坚定,比起总让人觉得“虚伪”的周源,他更喜欢和坦荡的刘玄为伍。
  这正是刘玄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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