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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一样,而俞宵征则一直在班上成绩优异。
  这个时常靠着学校的补助生存的优秀学生,有时会被同学们私下议论,但他好像真是个见识广的,英语的口语水平甚至远远超过很多京城里的高干子弟。
  他们朗读的声音吵到了西嫣,他蹙眉,把门关严。
  西嫣回忆昨晚酒吧里观众的反应,觉得有些地方还是需要修改,他靠着椅子开始创作。
  忽然俞宵征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一声轻哼,但是没有醒。
  西嫣的思维,就被俞宵征轻轻一哼给阻断了,他便在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俞宵征来。
  他和俞宵征并不熟,俞宵征好像和大家都不熟,他总是默默在干自己的事情。俞宵征来自中部地区并不富有的省份,虽然家境贫寒但胜在干净体面,做事没有那股酸涩扭捏的犄角旮旯气。
  俞宵征有一双安静的眼睛,可有一只眼睛有些斜睨,这是昨天无数次的对视里西嫣发现的。俞宵征只能将一只眼睛完全和西嫣的眼睛对上,而另外一只眼睛在注视着西嫣的脸庞时总是显得不专心,目光发散,转而投向西嫣脸侧和身后。
  那只有些斜睨的湿润的黑色眼睛,黑眼珠总是在轻微地颤动,好像在很努力地专注于你,然而还是无法做到。
  蜜蜂振翅频率的轻柔颤动。
  昨晚应该是俞宵征第一次坐摩托,是主唱的摩托,借给西嫣开。
  俞宵征有些不知所措,面对他从来没有应付过的黑色轰鸣的怪物,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很久。最终俞宵征牢牢抱住了西嫣的腰。
  他们驰骋着,在钟楼和鼓楼之间,越过灰暗的屋顶,天空广袤。
  行道树极速延伸,俞宵征的手是热的。
  因为在摩托上的飞驰,他们两个也不自觉亲近了起来。
  路过一排排笔直的铁灰色树木,西嫣扫了一眼。
  他说那树是苦楝。
  风中断断续续的,俞宵征竟然和他争论,说那是国槐。
  上午没有课,西嫣改了一会,回头交给主唱再改,主唱的脑子比他灵光,而他没有那么擅长。忽然他听见俞宵征的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俞宵征起床了。
  俞宵征赤裸着白/皙修长的小腿从床上下来,他的皮肤因为缺少水分的夜而起了翘皮,腿弯处青蓝色的血管一清二楚。
  俞宵征下床,穿着快成黄色的汗衫,迷迷糊糊冲着西嫣点点头,他转过身,汗衫下缘呈现出狗类撕咬后留下的片片缕缕。
  他套上外套,臂弯里挂着衬衫等衣物,踩着拖鞋披着毛巾出去洗漱。
  回来之后,正式地变成清朗学生。
  西嫣看着俞宵征的一举一动,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无聊,或者这么关心俞宵征的行动,明明他和俞宵征并不熟识。
  “你去吃早饭吗?”西嫣问。
  这是他们住在一起以来,西嫣第一次问他。
  俞宵征显然也有些诧异,他扬着嘴角摇摇头说:“我不去吃了,我不是很饿。”
  西嫣的眉间却又因此而乌云密布。
  他硬梆梆的:“好吧,那我去吃。”说罢便离开了宿舍。
  他心里知道俞宵征是在撒谎,俞宵征总是显得比同龄人要更为饥饿,他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看上去还能入嘴的食物,哪怕是发霉的烧饼和过期的饼干。
  可他在撒谎,为了不和西嫣一起去食堂。
  因为这短暂两到三秒的对话,西嫣的埋怨从俞宵征身上一直延伸到他的家人:为什么不给俞宵征多寄一些钱呢?对于已经考上大学出人头地的儿子每天只能吃学校免费的汤和饭,心里不会感到愧疚吗?
  西嫣放任自己被拒绝后心中的怒气在俞宵征和他的家人身上缠绕。
  俞宵征竟然就这样轻轻巧巧地拒绝了第一次邀请他的自己。
  从食堂回来的路上,有看见西嫣的同学邀请他去踢球。
  西嫣面色不虞,冷淡地摇头拒绝,那人便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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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西嫣看到球场里因为某个人的假动作大家开始推推搡搡,而场边从不散去的人群爆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呼声。
  当时的男生们争相模仿浪子高峰和萧十一郎,在潇洒的路途上走得最远的往往拥有一头披肩清水挂面发,他们扛着录音机,穿着喇叭裤,在礼拜三的舞厅里晃动身体。
  学校的大礼堂,就是做这个功用的。
  而西嫣这样家庭更加富裕的,能接触到和他们相比更加广阔的世界,至少他不用局限于全胡同共同分享的一台电视机的黑白几寸。
  他家里甚至还有一架被紫色绒布盖着的钢琴,小时候他的母亲如果回家,就会弹奏。
  西嫣少年时代就听过约翰列侬和鲍勃迪伦,和大院儿里其他的孩子一起拆卸组装收音机,他的新年礼物往往是外国巧克力和最新的摇滚乐磁带。
  他们各有各的奔头,在涌动的浪潮里,急不可耐对着开辟在眼前的世界问出自己的是与否,大喊大叫彰显存在。
  他们各有各的奔头,但俞宵征却都不在其中。
  他没坐过摩托,可能没在十点之后上过北京的路。他恐怕也不知道摇滚乐,或者以为那是一种戏剧的变种。
  俞宵征从来没去过礼拜三的舞会。
  他不吃肉菜,吃面不吃辣的,面条上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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