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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开始在心底里向丁柏对象道歉。
  缘分就是如此巧妙,平常在工作中,想偷偷多看几眼丁柏,都没机会,因为丁柏嫌吵,通常是在二楼休息室办公。
  而在陈均没那么想看到他的时候,他就非得出现在陈均的生活中、视野里。比如现在,丁柏正倚在前方的公交车站打电话,黑色高领衫配同色长款呢大衣,亮面的英伦风马丁靴。
  陈均想一踩油门,赶紧开走,但丁柏的视线随之瞟过来,并且定住。丁柏微蹙着眉头,眯着眼,似是在确认车牌号。
  无奈之下,陈均只能停下车,开窗朝丁柏打招呼,“怎么在外头呢?”
  丁柏看了他一眼,侧脸对话筒说了句抱歉后,便将电话挂断收进大衣口袋里:“他们刚走。”
  陈均点了点头,正在措辞如何结束这场尬聊,却见丁柏将手揣进兜里朝他走来,最后停在副驾驶座前方一点的位置。
  他微垂头看着陈均,眼神清冷,这幅矜贵的模样,使陈均感受到莫名的压迫感,于是他身体里的奴性瞬间爆发。陈均开始紧张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正出着汗,他回避着丁柏的眼神。
  丁柏问他,“去哪儿。”
  丁柏说中文时,很少带有语气词,不论是问句还是感叹句,他都用同一种语调表达出来。可能是因为中文不好的缘故,平常与段佳英语交流时,都能够很好的表达自己的语气。
  “酒吧。”陈均朝他笑了笑。
  他点头,沉默了片刻,好像在想自己该怎么表达。片刻后,他说:“我也想去。”
  行呗,还能咋的,人家都说想去了。陈均无奈,让他上车,提醒他系好安全带。
  “说句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你会说你也想去。”陈均边开车,边回了条信息,说他会多带个人一起去:“你们讲话可真不客气,咱们这儿的人都比较含蓄,想也是不想,不想也是想,你压根听不出来。”
  丁柏笑了,“教材书里没教过我想字还有其他意思。”
  陈均很诧异,“你中文都是自己学的?没请老师吗?”
  “嗯。”他伸手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老师。”
  趁等红绿灯的空隙,陈均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优秀。”
  丁柏外在条件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优越,一米八五的高个儿,又穿得十分酷哥,还顶着一头黄毛,往酒吧里一杵,顿时吸睛无数。
  陈均拿手肘戳了戳他,“你还是回去吧,我都怕你来这儿一趟禁不住诱惑,现在心里可慌了,生怕对不住你对象。”
  丁柏正抽着烟,闻言看了他一眼,却没回话。陈均的酒友问陈均,丁柏多大了,看起来年纪挺小。
  陈均喝了口酒,仔细想了想,好像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丁柏多少岁,但一想,都研究生毕业了,估计也25、6了。
  于是他回答酒友,“应该跟我一样大。”
  “23。”
  丁柏的声音与他的声音一齐发出。
  陈均震惊地看向他,一口酒卡嘴里都忘了往下咽,“你是中学的时候跳了级吗?”
  “英国四年本硕连读。”丁柏如是回答。
  陈均道:“得,是我孤陋寡闻了。”他拎着酒杯,眼神四处乱瞟,上下瞎看,最后瞥见丁柏翘起的脚上的马丁靴绳带松了,他想也没想便放下手中的酒杯,蹲下/身子伸手去系。
  一刹那,卡座内的人都被陈均的行为给整懵了。陈均自己也懵了,手刚蹭过冰凉的鞋面,碰到丁柏的鞋带,一时竟不知该系下去还是收回手。
  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下,他还是一鼓作气把丁柏的鞋带给系好,随即站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哈哈笑道:“尴尬死了,酒喝多了有点晕乎,还以为是自己的鞋带散了。反正刚都蹲下去了,干脆就给人丁柏系上了。”
  酒友们也半开玩笑道他是不是在酝酿酝酿耍酒疯了。
  只有丁柏没说话,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新烟,将烟嘴朝下搁桌面上磕了磕,才放置嘴边点燃。
  散场时已接近凌晨一点,陈均与众人碰了最后一次杯,约好了下一场酒局后才脱身。他喝得有些多,喝得有些头昏脑涨,打个嗝也全都是酒味。
  晃晃悠悠的出了酒吧,他对着自己的爱车开始大眼瞪小眼。
  “我都忘了要开车的这回事儿。”
  丁柏吸尽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头,丢进右手边的垃圾箱里。他朝陈均说,“把钥匙给我,我来开。”
  陈均捂着裤兜,委屈地看着丁柏:“这是我老婆,不能被外人骑。”
  丁柏听了这话,挑了挑眉,直接上手往陈均的裤兜里掏钥匙。动作太大,弄得陈均痒痒,陈均说,“痒,轻点…”
  “别说话。”
  丁柏冷声呵斥。
  陈均忽然腿软,更想往丁柏面前跪下,在上车后,陈均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在心底里向丁柏的对象道歉。
  他一天,可以跟丁柏对象道一百次歉。
  丁柏的车开得很快,他将车窗都打开,呼呼寒风刮在陈均裸露在外的锁骨上,让陈均止不住的打寒颤。
  陈均问丁柏,为什么不关窗。
  丁柏却反问他,酒醒了吗。
  陈均点了点头,丁柏才将车窗全部关上,并开了暖气,“冷不冷。”
  陈均又点了点头。
  “6度的夜晚,能穿成你这样的人,我找不到第二个了。”
  丁柏说。


第8章
  宋惠工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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