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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条垂柳丝往下拽,拽到老阿婆跟前:“这样不算逾矩吧?”
  花衣娘子眼睛一亮,低头用当地的方言,对那阿婆耳语,后者欢心一笑,立刻上前把绢条系上,谢叙松手,柳条又弹了回去。
  “怎么会是柳树,柳丝垂滑,不若其他树横生枝节,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徒劳。”谢叙纵观那些奔忙的人,尤其在听闻他们甚而会坚持一整日后,不可思议一叹。
  “怎会是徒劳?小哥你可是不懂机缘,唾手可得的还是机缘吗?”那花衣娘子却是不以为意,“至于柽柳,春风不度柳,柳即是留。”
  老阿婆从笸箩里拿出两个毛杏,人手塞了一个,连声道谢。谢叙听不懂,偏头疑惑,那花衣娘子便用汉话转述:“她叫你也试试,没准儿愿望会实现的。”
  谢叙既无心上人,父母康健,一家和乐,却是不信这个,于是扬起手中的毛杏,对那老人鞠躬致谢,随后也准备离去。
  可这时,那花衣的娘子趁其不备,忽地拽了他一把,伸出食指轻佻地勾他下巴:“小郎君生得俏啊,比我那死鬼年轻时好看多了。”
  这可把谢叙吓得丢了三魂七魄,他哪里见过这么豪放的姑娘,立时频频向后躲,连连咽口水:“什么,还是有夫之妇?”
  花衣娘子媚眼如波,他一退,她便进:“别走嘛,怕什么,我那死鬼死了好些年了。”
  “啊?多有冒犯,多有冒犯!”谢叙下意识避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这歉意是致哪般?当即是手脚并用将人推开,一通口不择言,将姬洛卖了:“大婶儿,大娘,我叫您姐姐行不,您先放手,我,我,我知道一个人,长得比我还好看,您先放手行不,这样揪扯成何体统?”
  花衣娘子偷笑,不禁揶揄道:“冒犯甚么?你这小子真真有趣,便是我那臭儿子,对他老娘也没这般有礼!”
  谢叙脸皮瞬间皱成了苦瓜,两眼更是冒金星:“什么,儿子都跟我一样大了?”身旁有不少人闻声张望,他一张白面更是涨得通红,调头气冲冲要走,又被硬生生拽住,顿时心里头欲哭无泪:“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喊你亲娘行不,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男人和女人讲什么道理?女人和男人,更不讲道理!”花衣娘子哈哈大笑,却是松了手。
  谢叙发怒,也不顾失仪,大呼小叫挣脱出来,可算跑掉。等歇歇脚喘口气,低头一瞧:嚯!这女人力气真大,皮上全是红印子,骨头都快给捏断了。
  “真是晦气,往后出门,定是要画个丑男模样,什么大鼻孔朝天,黑痣带毛,癞子头!”谢叙揉搓着手,絮絮叨叨两声,忽然惊叫,“不对,这手指怎比我的还要粗大,可方才那女人瞧起来很是纤弱,最多只算是丰腴,体胖还算不上!”
  想到这儿,他蓦地回头,远处柽柳下依旧有成群结队的人,只是哪里还有那个寡妇的踪迹。
  谢叙安慰自己,兴许只是眼拙,便又放下不愉快,走回了市集。
  正巧,有卖香椿苗烙饼的摊贩,他便花了几枚钱,买了三个。正等那小哥拿油纸包裹,谢叙只觉得腰上一痛,被人掐了一把。
  他匆忙回头,有个大汉正跟自个儿暗送秋波,那一张脸生得大鼻孔,黑痣带毛,又是个癞子头,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可他转念一想,这不是刚才他心中设计的丑男模样吗?
  越想越觉得见鬼,谢叙从小贩手里抢过油纸包,一口气跑回了落脚的地方。桑姿正在院中,舀来水把附近采来的草药洗净,听见动静瞥眼一瞧,就看见谢叙在木篱笆前绊了一跤,差点一头载进羊圈。
  桑姿对谁都要刻薄两句:“小小年纪,一双好眼长来不是看路的吗?”
  谢叙没顾上计较,阖上了门,躲了过去,把今日遇上的怪事,事无巨细全讲了一遍。桑姿顺手取了个饼,一边吃,一边不以为意在他臀上拍了一下:“塞外的男人都爱丰|臀|肥|乳的女人,你这芝麻绿豆小不点的,再说了,你是女人吗?”
  “我说的是真的!”谢叙急眼了。
  “我说的也是真的啊。”桑姿顿时没了耐心,不与他周旋解释,“我以前可在沙洲待过,你待过吗?西平与那儿也差不多,我难道还骗你不成?”
  谢叙气不过,看桑姿吃完一个,又馋得伸手捞第二个,立刻把油纸包抢了回来,嗔怒道:“别吃了!”
  “那定是给我留的。”姬洛听见他二人的说话声,在屋中闷不住,推门而出,正好瞧见这一幕,便靠在门边痴笑。
  谢叙立刻献宝般贴了上去,只是嘴里还语带哭腔:“姬哥哥,他不信我,你可得信我!”桑姿闻言,翻了个白眼儿。
  姬洛接过饼来尝了两口,那香椿清香,和着油饼正好。
  “怎么说?”谢叙眼巴巴望去。
  姬洛猛地点头。
  谢叙一喜:“看吧,我真没说假话!”
  姬洛插过一句:“我是说饼。”
  这逗小孩儿可比没话找话的笑话好听,桑姿当即捧腹大笑,谢叙顿时七窍生烟,怒嚷着:“你们怎么都不信我!”
  姬洛赶紧把他带回屋中:“喝口茶定定神。”
  谢叙当然也不是个小心眼,那活泛的性子,很快自个儿又先憋不住了,便将烦心事儿抛到了脑后,只说起今日所见奇闻奇景:“姬哥哥,那棵祈愿树你怎么看?”
  “九州风俗没有上万亦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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