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年生辰,有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拄着拐杖来医馆敲门,问能否借宿一晚。
  谢忱听外边的风雪实在是大,没什么戒心地把老者扶了进屋,让阿笙把房间收拾出来给他睡。
  岂料这一晚过去,老者却赖着不肯走了,说自己也懂医术,可以留在医馆帮忙看诊。
  阿笙气得瞪眼,说我们医馆有一个大夫就够了,你个臭老头在这儿抢什么生意呢。
  谢忱皱着眉让他不要无礼,那老者便又开始卖惨,说自家儿子为了不娶媳妇跑去从军了,丢下他在家里守着间小破房,吃不好穿不暖的,雪一下屋子就被压塌了,把自己说得要多惨有多惨,还抹了把老泪,抱怨自己逃出来的时候被门砸了一下腿,到现在还疼着呢。
  谢忱默然片刻,恍然间又想起了从前的老大夫,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叫阿笙过来给他看看腿。
  老头儿名叫周柏,在医馆住下的头一天就嫌谢忱做饭难吃,自己撸起袖子整了一桌菜,卖相不佳,但胜在味道香,谢忱和阿笙都吃得没了话,在周柏的极力自荐下,终于同意了由他来包揽每日三餐的活儿。
  只是说来也怪。
  自从吃了周柏做的饭,谢忱的蛊毒一连数月都没再发作过,蒙在眼前的浓黑也仿佛散开了些,偶尔睡醒刚睁眼的时候,能隐约透进一丝光亮。
  这决计不可能是自己好起来的,谢忱猜测是老头儿动了手脚,问过好几回老头儿都打着哈哈绕开话题。
  最后还是找了阿笙来问,得知周柏每回熬汤都是分开两个瓦煲熬的,熬完后用滤布隔走汤渣才倒出来,表面上看没有任何不同,他俩也从未交换过汤碗来喝,因此并不晓得味道是否一样。
  谢忱心下了然。
  原想着周柏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特地来给他治病,后来记起老头儿来医馆的日子,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
  那个人啊。
  走就走了,还要惦记着他这一身病痛,找人给他治也不明说,生怕他会拒绝似的。
  ……怎么会呢?
  他从来就没生过萧珩的气。
  萧珩不欠他的。
  离开也是早就定好的事。
  只不过难免遗憾,没能在萧珩离开前看他一眼,对他说一句喜欢。
  他是真的很想他。
  想念他喂他吃的糯米糍和冰糖葫芦。
  想念他背他下山的路,牵着他去逛的灯会。
  想念那些耳鬓厮磨的情话,还有每晚哄他入睡的怀抱。
  谢忱抽出颈间的细绳,将那块玉拈在指间,轻轻地摩挲。
  快两年了。
  今年生辰……他能等到萧珩回来吗?
  *
  入秋后天气转凉,来医馆看诊的人便多了些,没轮到的凑一起坐着,低声议论近日京城发生的事。
  听说有人带兵攻入京城,皇帝被杀,太子自缢,年仅十三的五皇子被扶上帝位,在登基大典上却险些被刺,多亏身旁的亲信为他挡了一剑,性命无虞,顺利接过了朝政大权,成为众臣敬畏的新君。
  可惜晋城离京甚远,事情传到这边连名姓都省去了,也无从问起,谢忱兀自发了会儿呆,很快又回过神来,伸手为面前的人把脉。
  “谢大夫怎么蒙着眼?”对方是个健谈的,之前就来过医馆几回,知道谢忱双目失明,“是在治眼疾吗?”
  谢忱嗯了一声,低头给人开方子。
  老头儿说他这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最后阶段要配合药敷,白天用布条蒙着眼,夜里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药。本来谢忱怕他老人家熬夜不好,想让阿笙来做,结果小孩儿撑不到半宿就睡着了,最后还是周柏来守着,白天也不给人看诊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做饭,吃饱了又接着补眠。
  这样日夜颠倒地忙活了三个月后,谢忱已经能看见模糊的光影了,老头儿看他那一脸藏不住的高兴,让他别着急,还是要少看多休息,又给他蒙上了白布。
  等到谢忱生辰这日,周柏大清早起来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坐在旁边看着他吃完,问他味道如何。
  其实说实话做得有点儿咸,肉放得很多,葱花倒少了,跟老头儿平常做饭偏素淡的风格不太像。
  当然味道还是挺好的,谢忱咽下最后一口面,点点头说:“很好吃,谢谢周伯。”
  周柏笑他太客气,随口扯了几句皮,问他眼睛还疼不疼。
  “不疼。”谢忱说,“昨晚有些酸胀,今早起来就好了。”
  “嗯。”周柏看了他一会儿,“那把布条摘下来吧。”
  谢忱指尖动了动,像是不确定,转头又问了一遍:“真的……可以摘了?”
  “可以可以。”周柏说,“你不想摘吗?”
  谢忱抿着唇,半晌才轻轻摇头。
  他自然是想摘的。
  只不过希望摘下来的时候,能最先看见他想了三年的人。
  ……已经三年了啊。
  那个人还会回来吗?
  “没事的,别太紧张。”周柏鼓励道,“万一没好也还能再治的,摘下来看看吧。”
  谢忱沉默地坐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抬手解开绑在脑后的结。
  布条缓缓落下。
  挡在眼前的漆黑顿时亮堂起来,他有些难受地眯着眼,等适应光线才一点点睁开。
  入目所见是一碗飘着葱花的汤水,然后是筷子,然后是一张深褐色的圆木桌。
  还有坐在桌前的两个人。
  右边一位满脸皱纹的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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