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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孝子啊你,别人吵着你老母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行行行我错了错了,”儿子连声讨饶,“你这有什么可气的啊,你说你这老太太真是......”
  尚楚合紧床帘,戴上橡胶手套,把尚利军换下来的脏衣服弄去厕所清洗。
  底裤脏的不能要了,他本来想直接扔进垃圾桶,踩开桶盖又愣了愣,里头雪白的纸团就要满溢出来了,该换垃圾袋了。
  他对着一个满满当当的脏桶愣了将近五分钟,俯身把里头的袋子取出来,袋口扎紧,扔到了楼道的大垃圾桶里,换上了一个新袋子,再把尚利军脏臭的西装擦干净。
  老太又嚷嚷说21床这个人怎么满身酒气臭的要死,整个房间都给他弄臭了,和这种人分到一起真是造孽哦造孽,一天到晚没个清净,屋里被他搞得脏的要死,比老家猪圈都不如!
  尚楚于是又打湿了拖把出去拖地,把老太那边也拖了,她儿子挺不好意思的,拦着他说:“我来我来,哪儿能麻烦小哥你啊!多不好意思!”
  “没事,你让我干吧。”尚楚垂头看着地上的水痕说。
  老太儿子被尚楚干涩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哥你注意多喝水啊,这大热天的多燥,看你嗓子都倒了。”
  “没事,”尚楚用力搓着床脚一个黑印,“你让我干。”
  老太儿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哪儿有人像他这样抢着干活的,老太靠在床上吃腰果,哼了一声说:“他爱干就让他干!你瞎凑合什么你!”
  “谢谢啊。”尚楚突然说。
  老太手腕一抖,半粒腰果掉在了床单上,她捡起来吹了吹,重新丢进嘴里嚼吧,嘟囔道:“有病吧这?”
  尚楚拖完地去洗拖把,对着哗哗淌水的水龙头又愣了五分钟,想还有什么能干的,想好之后他把病房里的电视柜和衣柜从里到外擦了一遍,擦完了又去拖了一遍地。
  “小哥你别拖了,”老太儿子从他手里拿过拖把,“刚刚拖一遍了!”
  拖把没了,尚楚双手一空,他怔了两秒,突然觉得心脏猛地一跳,好像里头也空下来了似的。
  “拖过了?”他讷讷地问。
  “是啊!”老太儿子眼神古怪地盯着他,“你是不发烧了?要不去看看?”
  “哦,拖过了,那没事。”尚楚神情呆滞,转身走了。
  尚楚到厕所转了一圈,又在走廊上站了会儿,真的没事能干了。
  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就难受,就疼,先是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接着扩散到两只眼球,再牵动脖颈、肩膀、手臂、后背的肌肉,只要他一停下,他就全身都痛。
  尚楚到楼下花园抽了几根烟,抽完又回到七楼病房,又把病床边的床头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接一壶开水又立即倒空,在楼梯间来来回回地上下走。
  只要他不停下来就能好过一点,尚楚觉得他总要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就不会那么空空落落的,就没那么疼。
  -
  下午尚利军被推去做检查,尚楚把晾干的西装收了下来,他从来没见过这身衣服,不知道尚利军从哪儿弄来的。
  他里里外外摸了一遍,在内袋摸到一张硬卡片,掏出来一看,是张名片,上头写着“麦斯服装租赁”,尚楚顺着地址找过去,就在医院附近的一条小巷里,一家又小又乱的杂货店门口立着个牌子,写着“正装、丧服出租请入内”。
  他还了西装,老板记得上午来租这身衣服的人,问尚楚那人是你谁啊,尚楚说我爸。
  老板点点头,问他:“成没成啊?”
  “什么成没成?”尚楚说。
  “啧!就你那事儿呗!”老板里外检查了一遍衣服,把本子上的租借记录划掉,“你爸说他今儿要去见亲家,租套漂亮衣服穿体面点。他还说他那亲家是有钱人,担心人家瞧不上他,这不吗,他走前还从我这儿带了一瓶酒,说是喝两口能壮壮胆!”
  尚楚闻言一愣。
  老板又接着问:“哎那你这事儿最后到底成没成啊!”
  尚楚站着一动不动,目光从老板背后的货架上扫过,然后指着其中一瓶白酒说:“来瓶这个。”
  “哟!你们爷俩口味怪像的!”老板取下酒给他,“十八。”
  尚楚结了帐就走,老板趴柜台上不依不挠地问:“你和叔说说,到底成没有啊!”
  他没回话,拎着酒瓶在巷子里找了个没人的拐角,咬开瓶盖,往嘴里猛灌了一口。
  烈酒顺着口腔流进胃里,喉管瞬间像被灼烧一样的滚烫,尚楚一口下去还不够,又自虐般的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吞得太急被呛了一下,他弓着腰猛烈地咳嗽起来,紧接着整个胃像是被扔进了搅拌机里翻滚,尚楚扶着墙开始呕,涌上来的酸水像要把他整个腐蚀,有东西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鼻腔像是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他连呼吸一下都觉得痛。
  胃里的东西很快就吐完了,尚楚整张脸都是湿的,呕出来的酒精酸水混着鼻涕眼泪,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多狼狈。
  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屁孩踩着滑板车从巷子里跑过,尚楚下意识地转过身对着墙,抬起手背去擦脸,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拼命地用力去擦,摩擦间皮肤传来火烧似的疼,几乎要蹭掉一层皮,但就是擦不干净。
  怎么就是他妈的擦不干净!
  他胸膛里烧着一团火,他想大吼,但张开嘴只能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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