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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为增加,心里对那位热心司机感激不已,可惜据保安说,对方匆匆路过,待了没五分钟就赶去上班,连名字和联系方式也未留下。
  回了宿舍后,周聿南赶紧给张悦然打电话,张悦然恰好在洗澡,是李滉接的电话。
  “找回来了?”
  “嗯。”
  李滉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热情,周聿南感到了一丝怪异。李滉和他单独对话时,总是率先开启话题的那个人。周聿南反感没话找话,但有时又不得不没话找话。当两个人不熟悉时,那种尴尬的沉默时常发生,这在熟识的朋友间也不罕见。
  和李滉说话时,周聿南更倾向于充当纯粹的倾听者。可李滉若是不主动了,周聿南也会随之无所适从起来。
  “什么时候睡?”
  周聿南试图续上对话。
  “过会儿。”
  李滉应该问一句“你呢”,但是他没有。周聿南的手出了汗:“哦,那快睡吧,不早了。”
  他预备挂掉电话,但在按下那个莹红色按键时,手又有些贪婪地停住了。他期待李滉再给他几分钟,李滉也确实给了,只不过比他想得要短一些——李滉在周聿南不说话也不挂断的一分钟后,摁下了“挂断”。
  周聿南冲了个澡,所用时间比昨天长了十分钟。他在自我剖析今天晚上的事,这一番剖析使周聿南感到了一阵恐惧。这种轻易被他人牵动所有情绪的感觉,让他陷入了无端的自责中,并伴随有轻微的负罪感。周聿南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亟需变成《国王的新衣》里那些蒙昧无知的民众,懂又不懂地明白某一事实。
  好在,周聿南生活里的麻烦事从不缺席。这件困扰他的事尚未结束,下一件便会立刻顶上来,让他暂时忘却上一个麻烦的具体内容。
  第二天下午,周聿南被画班老师贴在墙上供人参考的画被撕了,是有人故意撕的。画室十一点下课,而宿舍楼的门禁十二点截止,干这件事的只会是与周聿南同在一个班的学生。
  没有维修工会无聊到撕几张高中生的画。
  周聿南先是惊讶,接着感到莫名的不安。一群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中,周聿南是最安静、孤僻的那一个,一个安静、孤僻的人,也会被人怀揣着敌意所针对吗?他在脑海里快速地筛选可疑对象,却始终毫无头绪。
  晚上是集体休息时间,画班的老师安排大家在一个小房间里观影。
  坐在屋子的角落里时,周聿南还在思考习作被撕这事,王念念坐到他的身边,低声道:“我觉得是闻俊。”
  闻俊同是市一的美术生,不过比他们高一届。他的性格和和周聿南差不多,甚至更甚几分,没有人主动搭讪他时,他就自顾自地画画,是以两年多下来,他和所有同届美术生的关系不冷不热,维持在“面熟但不熟悉”的地步。
  “为什么这么说?”
  “有一次,我看见他折断你盒里的炭笔。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手闲,但后面他连折了四五根,我才敢确定他对你有意见。”
  周聿南听了王念念的话,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不断回忆和闻俊相处时的种种细节。他不熟悉闻俊,唯一能把两人联系起来的事件,无非是借笔、借橡皮、借颜料,再无其他。
  这件事只能就此揭过。
  观影至一半,小房间里开始有人抽烟,老师不在,高中生们蠢蠢欲动,谈话声逐渐盖过电影的动静。其实没有几个人实心实意地想看电影。屋子里烟味浓郁,是那种售价十五元一包的芙蓉王。周聿南有些透不过气,他捡起椅背上的外套,跨步走出屋子。
  夜里空气清新,湿润的凉风让周聿南稍为平静。他不想回宿舍。宿舍男孩们的夜间活动往往是打扑克牌,或者谈论一些不找边际的桃色事件。
  有时周聿南会想到玛丽·卡萨特。十五岁的卡萨特要学画,要成为艺术家,但巴黎向来被认为是那群“腐化堕落”的艺术家的温床。更广为人知的是,画家高更抛妻弃子的行被“艺术”镀上光环,成为毛姆笔下病死孤岛的殉道者。周聿南不能断言艺术是否一定要与“疯狂”、“沉沦”这些字词挂钩,一方面因为他没有做艺术家的决心,另一方面因为他见识了太多表里不一、装腔作势的“艺术行为”。
  他被规则限制着。从出生的那一刻起,经过无数长辈之手,他变成了讲规则、守纪律的众生一员。对于他来说,偶尔一次对规则和纪律的无心挑衅,其所带来的后果比向来蔑视规则的人更严重。这是他不能承受的。
  宿舍的灯刚刚熄灭,他快速地洗了个澡,耷着湿漉漉地头发躺回床上。下铺的男孩在梦中低声呢喃,像某种动物发出的呓语。他将身体面向床的内侧,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这堵白色的布景墙上,他看清了自己平坦、缺少变化的身体轮廓。
  他摸到了自己的胯骨,这是男性才有的胯骨。他有,李滉也同样有。他们没有差异,也就不会有那层神秘感。周聿南这么告诉自己。


第11章
  “我不吃盐茜,给你。”
  “不吃就给我?不要。”
  “别啊。”
  绿油油的盐茜被王念念挑了出来,丢在塑料盒盖的背面,一会就堆起个小山包。她几口嗦完嘴边的面,又捏起盒盖,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周聿南伸筷往面碗里捞了捞,发现里头只剩半根粉条,被他夹断了。站起身时他还有些饿,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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