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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客气,将册子揣进怀里,“那我走了。”
  释酒眼看着他双手撑上窗沿,腹诽道:有门不走偏要跳窗,什么毛病。
  刚腹诽完,便见已经撑起身子的水镜又落了回来,回头笑道:“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释酒丝毫没有被戳穿的自觉,挑眉笑道:“这么有自知之明?”
  水镜拍了拍手,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我一猜你就在骂我有病,有门不走非得跳窗,是吧?”
  释酒笑而不语,水镜拉开门,忽又回头道:“对了,太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释酒偏头道:“哟?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呢。”
  水镜斜睨他一眼:“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行了吧?别贫,快说。”
  释酒道:“解无移。”
  水镜点了点头,扬了扬手道:“走了。”
  说罢,出门几步跃起,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虽是出了虞宫,水镜却也没有立即离开虞国境内,只在离海边不远的一处山麓挑了棵老树,垂腿靠在树杈上坐到了天明。
  接下来去哪呢?
  水镜叼着根纤草随意地想着。
  曲谱没了,得寻个日子再去塔上听一耳朵……
  那个芪国小皇子不知如何了,抽空可以过去瞅一眼……
  大銮攻桑之战不知进行到哪一步了,路过可以去看看……
  虞国太子名叫解无移,为何国主会给他起这个名字?难道是取自“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啧,那国主可真是个情种……
  水镜在树上一边看着日出一边百无聊赖地想着,直至听见不远处有草丛晃动的窸窣声传来,他才低头往出声的方向看了一眼。
  发出声响的是两个中年男子,头戴草帽遮着从树上滴落的昨夜残存的雨水,腰上挂着斧头,布衣松散,胸膛处露着大片黝黑的皮肤,肩上各扛着一根扁担,看样子是来这山中砍柴的。
  水镜看了看身旁一片片仍在滴水的树叶,不是十分理解他们为何非得挑这大雨初歇的清晨来砍湿淋淋的木头。
  当然,他也只是挑了挑眉,便继续抬头去看他的日出了。
  反正这世上难理解的事太多,他人闲事他不管,也懒得深究。
  那两人逐渐走进,并没有发现被树冠遮掩着身形的水镜。
  地上的泥土有些湿,其中高个儿的那个抬脚把鞋底在旁边的草丛上搓了搓,将肩上扁担放下,竖起撑在地上当拐杵着,一边继续走一边问道:“你知道不?那俩兄弟还没回来呢。”
  矮个儿叹道:“可不是嘛,这都多少天了?都说是被那海妖吃了,连船渣都没剩下。”
  “唉,”高个儿也跟着叹了一口,无奈道,“他俩那船还是从孙家借来的呢,是所有船里最大最坚固的了,可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挡不住海妖?”
  矮个儿撇了撇嘴,点头道:“他俩也是胆儿肥,自从上次看到那个……”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如何形容,而后冲高个儿挑挑眉:“就那个,上次海上突然出现的那个战场。”
  听到这句,水镜忍不住又低头看向两人。
  数月前,南海海上曾出现过一次壮观景象,景中呈现的是一幅两国交战的画面,战马扬尘,硝烟弥漫,引得沿海数千人驻足遥望,人心惶惶。
  高个儿听到这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表示会意:“我知道,都说那是蛟蜃吐气,是未卜先知的灭国凶兆嘛。”
  “啧,”矮个儿立刻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皱眉责备道,“你小点儿声,别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高个儿讪笑两声,瞥了瞥左右道:“没事,这儿偏得很,扯开嗓子喊都没事。”
  矮个儿似乎也放松了些,吸了口气道:“就那回之后,大伙儿都不怎么敢出海了,也就他俩心大,还从孙家借了船,现在人没了,船也没了,弄不好孙家还要上门找他们老婆赔船。”
  高个儿把扁担甩回肩上扛着,感慨道:“唉,要是别地儿也就算了,咱们这些世代都在海边靠海吃海的,除了打渔什么也不会,往后要是真不能出海了,都不知要怎么活。”
  矮个儿把草帽摘下抖了抖水,又戴回头上,道:“这拜也拜了,祭也祭了,就差往海里扔对童男童女了,也没见有什么起色。”
  高个儿从鼻中发出一声哼笑,低头道:“不都说那妖怪看不上猪羊么?都给冲回岸上来了?指不定要是换成童男童女它就真收了呢。”
  矮个儿“嘁”了一声:“说得倒是轻巧,上哪给你变对儿童男童女出来?”
  高个儿嘿嘿笑道:“那还不容易?我看你家丫头就……”
  “喂!”
  矮个儿眉毛一竖,扬起手里的扁担就作势要打,恐吓道:“我也就是看你连个媳妇儿都没有,没当过爹,这要是换了别人说这话,我立马给他开瓢你信不信!?”
  “哎哎哎!”高个儿急忙抬手护着脑袋连声道,“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是说顺口了,我嘴欠,嘴欠!”
  矮个儿放下扁担,狠狠白了他一眼:“算你识相。”
  高个儿松了口气,放下胳膊冲他讨好地笑了笑,道:“你们家丫头那么乖巧伶俐,刀架我脖子上我也舍不得扔啊你说是不是?”
  矮个儿没理他,扛起扁担继续往前走去,高个儿追上他的脚步,问道:“欸,我听说还有人去求官府出兵了?”
  “是啊,”矮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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