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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熟的青涩。
  他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冒出如此怪异的念头,自嘲般地耸肩轻笑了一声,挑了挑眉,抬步顺着木梯下了塔去。
  ……
  子夜之后,斜风微凉。
  从傍晚便开始酝酿的大雨终于如宣泄般滂沱落下,雨幕将整座宫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在夜色里显得沉静而庄重。
  伴随着一盏盏油灯熄灭,一处处寝殿陷入黑暗之中,这个时辰,大多人都已入睡,唯有值夜的宫人们还三三两两聚集一处,或闲谈胡侃,或喝酒赌钱,或笑或闹也都压低了嗓门,转为了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此时雨声就像是天然的遮掩,水镜在宫中殿宇间轻巧地起落,那习以为常的姿态仿佛是在逛自家的花园。
  水镜对皇宫地形很熟,不仅是虞国皇宫,这千百年来他几乎已经逛遍了这世上每一处角落,各国皇宫构造他都了如指掌,甚至清楚每一座殿宇的主人。
  一处回廊转角的阴影之中,水镜背靠廊柱看了一眼不远处提着油灯从殿中退出的两个的宫人,目光落在了那座寝殿之上。
  不消片刻,殿中灯火熄灭,窗中陷入黑暗。
  水镜勾起嘴角笑了笑。
  可算是睡下了,这整个虞宫除了值夜宫人,怕是就你最能熬了。
  他直起身脚步轻快地穿过回廊,到了寝殿近处,伸手勾了勾窗框。
  很好,没关严。
  他缓缓将窗打开,双手撑着窗沿翻身一跃,轻巧落入了屋内。
  今夜没有月光,身后大雨劈啪作响,屋里很暗,水镜站在原地稍稍停了片刻才勉强习惯了眼前的黑暗,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他突然脚步一顿。
  前面有团黑影。
  这是人?还是……木桩?
  若是个人,看这身高得是个孩子?
  不不不,这里怎么会有孩子,难道真是个木桩?
  水镜在原地眨了眨眼,心中千回百转,还未决定好要不要继续向前,忽听那黑影幽幽道:“来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水镜松了口气,笑骂道:“你这什么毛病?大半夜坐这儿不睡装木头也就罢了,不睡你熄灯作甚?”
  黑影从鼻中发出一声哼笑,站起身走到一旁,一边点灯一边戏谑道:“我若不熄灯满足你这摸黑吓人的恶习,恐你能在外头淋雨守到天明。”
  灯光亮起,将这殿内黑暗尽数驱散,灯旁之人转过身来,一袭黑袍,眉间朱砂,嘴角带着些许慵懒笑意。
  水镜摇头嗤笑,负手迈步道:“真是甘拜下风,这都多少年了,你这张嘴还是这般不饶人。”
  在案边坐下,水镜又抬头问道:“你怎知我在宫里?”
  释酒将手中火折子搁在灯旁,拍了拍手走回案边道:“你光记着藏人,那笔砚还在梁上躺着,我又不瞎。”
  水镜这才想起那笔砚至今还留在塔上未取,挑了挑眉故作遗憾道:“啧,可惜了,那方砚台还是大銮攻琼时从国库里搜刮的战利品呢。”
  释酒坐下理了理衣摆,冲旁努了努嘴,水镜顺着看过去,便见那砚台端端正正地摆在一旁的书案上,似乎前不久还刚用过。
  “哟,你倒是会捡漏,”水镜扬眉撇了撇嘴,复又笑道,“不打算还我?”
  释酒嗤笑:“你都将它弃如敝履了,还有脸要回去?”
  “得得得,”水镜摆摆手笑道,“送你了送你了。”
  放下手,他又忽觉好奇,问道:“欸,你怎知那笔砚就一定是我的?就不能是别人闲着无聊在那吟诗作画留下的?”
  释酒斜睨他一眼:“十丈高塔,梁如危崖,除非是想寻死,否则谁有那闲情雅致在那种地方吟诗作画?”
  他解下腰间葫芦拔塞喝了一口,不等水镜反驳,又笑道:“即便有,也没那作死的身手。”
  水镜见好就收,满意点头道:“谬赞谬赞。”
  释酒放下葫芦,转头看向他道:“这次来虞宫所为何事?”
  水镜手肘撑着桌案,托腮懒懒道:“也无甚要事,就是听说那塔上能听曲子,过来记个曲谱,恰好遇见那小太子又去罚跪,顺口逗弄了两句。”
  “哦?”释酒饶有兴趣道,“逗弄结果如何?”
  水镜白他一眼,笑道:“逗弄未成,还被反将了一军。”
  他低笑两声,又道:“原本我还觉得意外,这孩子怎的这般巧舌如簧,后来看见你我便明白了,原来是近墨者黑。”
  释酒也不与他斗嘴,只幸灾乐祸地抿嘴笑了几下,拿起葫芦又喝了几口。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水镜瞥他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半晌才收住,深吸了口气道,“往年还能与你这闲云野鹤相约游山玩水,可今年你怎么就跟在虞国扎了根似的,连宫门都不出了?”
  释酒可以算得上是水镜在这世间唯一的朋友,或许也算不上朋友,更恰当的说法应是唯一的熟人。
  两人早在千年之前便已相识,释酒因无爱恨而拥有长久的记忆,水镜则因灵气养护而具不死之身,互相都知晓对方底细,性情也颇为相近。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两人虽未必自诩君子,但也都因天性而默契地保持着平淡的交情。想起时便相互探望一眼,想不起时数年不见也是常事,偶尔兴起便相约同游,分别后也无甚挂念。
  千年来,两人虽是互不干涉,但对对方的习惯早已熟悉,在水镜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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