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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朴素的青菜面,竟然感觉有点饿了。
  他从来没见过白洪辰下厨,更没吃过白洪辰做的饭,有点想象不出那个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哥哥,洗手作羹汤时是什么样子。
  穿上围裙是不是会看起来很贤惠?
  白洪景心里升腾起一种微妙的嫉妒和恼火。他移开视线,继续低头翻着手中的相册。
  照片是按照时间线来排序的。蒋林青大概是因为要摄影的缘故,很少出镜。前面大多是白悦的单人照,从丝裙凉帽到大衣围巾,脸上带着单纯又幸福的笑。再后来,女人的怀里多了一个襁褓,露出半张雪团子一样的小脸,或哭或笑。之后的照片里,有女人,也有孩子。小男孩在一点点地长大。
  白洪景静静地翻看着,感觉有点奇妙。
  这是他第一次,通过翻相册老照片这种温柔的方式,就像在看一部静态的纪录片,隔着二十年的光阴,看着他哥哥的童年,在普通的家庭里过着普通的生活,那段他缺席的岁月。还有他的母亲,那个在他记忆中始终养尊处优、端庄文弱的女人,竟然还有那样一段在老城区筒子楼里布衣荆钗的日子。
  他好像身处另一个时空,站在阳光与飞灰中一团模模糊糊的晕影里,和那一家人面面相觑。
  再翻过几页,一连几张都是白悦和“蒋辰”的双人照,这组照片的最后一张,是白洪辰穿一条小小的背带裤,顶着一头软趴趴的头发,抱着白悦的腿,仰着头努力地冲镜头露出一个很甜的笑容。
  白洪景凝视着白洪辰的笑脸,无端想起十六岁那年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穿着宽大的白毛衣,白皙柔软的样子。
  再往后面翻一页,是一张风景照,一处斜坡上开着满满的明亮的艳粉色杜鹃,之后的几张都是如此,色彩饱和度很高的花在照片上大片大片地开着。
  之前从没有只是风景没有人的照片,白洪景一怔,又往后翻了几页。
  在之后的照片上,只有孤零零的小男孩,再不见女人的身影。
  白洪景轻轻叹息一声。
  白悦离开了,那个一直躲在镜头后拍照的男人失去了妻子,小团子一样快乐的男孩失去了母亲。
  而一年多后出生的自己,无知无觉地独占了母亲的臂弯。
  “他从小跟爸爸一起长大,父子感情很好。蒋叔叔……是个温和又有教养的人,和这里的其他人不一样。”瑞秋翻了几页,指着一张合照:白洪辰站在小学的名牌前,系着红领巾,蒋林青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肩膀:“辰哥在他的影响下,也是差不多的性子,又干净又帅气,对谁都很有礼貌,心肠也好。”
  白洪景冷笑一声。
  这妹妹的滤镜未免太重了些。从他俩见面起,白洪辰只有和白悦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表现才称得上规矩,在母亲面前装得乖巧老实,等搬出来跟他同居之后,就迅速暴露了本性,在外吃喝嫖赌、打架斗殴,对姑娘花言巧语,在他面前则作出一副纯良的狐狸精的样子,肆意卖弄风/骚。
  再往后翻着,白洪辰可能是因为长大了,对拍照有点害羞,镜头前总显得有点局促,五官倒是渐渐长开,一天比一天英俊起来。
  在学校大概也是个天天被小女生塞情书的校草吧。
  到后面,照片里的白洪辰渐渐长成了翩翩少年。白洪景还在里面看到了瑞秋,十岁出头的小美人已经长得亭亭玉立,黑色的头发编了一根麻花辫搭在肩上,咬着嘴唇,怯生生地拉着白洪辰的胳膊。
  最后一页,是一张双人照,白洪辰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白衬衣和黑色长裤,身量已经和旁边的蒋林青持平了,两人都瘦瘦高高的,眉目有七八分相似,并肩站在一处好像一对兄弟。
  旁边标注着日期,是十年前的6月,那黑色的笔迹划得似乎比前面的都要重,带着点透背的力度。
  “这是蒋叔叔生前的最后一张照片。”瑞秋把深红色的长发别在耳后:“那年七月十五日,他应邀去给一个企业活动当摄影师跟拍,晚上他们硬要他出来参加晚宴,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肇事司机逃逸,至今没被找到……”她脸上露出悲哀又苦涩的神情:“辰哥跟爸爸感情很深,出事之后,他……就像丢了魂一样,那段时间一直恍恍惚惚的。”
  白洪景的心轻轻揪了起来。
  “我陪他待了几天,那时他真的是……吃什么都吐,几天就瘦得不成样子。后来他精神好了一点,就开始整理蒋叔叔的遗物。”
  瑞秋喝了口茶,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应该就在那时候,发现了什么东西,从而认定蒋叔叔的死不是意外……”
  白洪景猛地抬头:“不是意外?”
  “那段时间,他整天都不在家,早上五点钟就出门,半夜才回。有一天,他突然上午来找我,说让我小心点不要在人前和他讲话,他可能被坏人盯上了……”
  她还记得那个场景,因为她从未见过那个样子的白洪辰:衬衫皱巴巴的,运动鞋上满是擦痕和泥点子,眼里布满了血丝,甚至冒出一点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得要命。
  “那几天我确实看到过很多陌生人在附近打转,大概是来抓他的。后来他们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那天趁辰哥不在家时,他们闯进了我家……把我带走了。”
  “你……被他们带走了?”
  “是,有个领头人问了我几句话,看我太害怕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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