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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瞳孔阻滞也恢复不了前房,这只眼睛最后必然还是失明。
  汤索言去了隔壁手术间,两位医生一直在给他介绍患者指标情况以及用药和反应状况。患者已经已经上了手术台,因为两位医生还是存疑,正好在手术室碰见汤索言就再跟他确认一下,患者看着他们有点紧张。
  汤索言戴着口罩,眼睛弯了下,温声道:“放松,别紧张,我看看眼睛。”
  用手术显微镜看了看患者眼睛状况,他跟旁边医生说了句:“我来。”
  打了针球后麻醉,等了会儿,眼压降了些,角膜也比刚才清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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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没有前房的状况下做了前房穿刺,刀几乎刚进入前房就碰到了虹膜,少量房水流出填充了前房,之后针头引流降眼压继续填充前房。手术室没人吭声,全都安静着看汤索言操作,他做的是虹膜周切。
  角膜缘切口三毫米多一点,靠房水带着周边虹膜部分涌出做了切除,之后恢复虹膜,缝合切口,前房注气。
  手术难度很大,前房太浅,但汤索言手太稳,整台手术下来又细致又流畅,一切都是刚刚好,完成得很漂亮。
  手术意识和操作中的动作选择,靠的是临床经验,同时也需要一份医生该有的坚定果断。
  手术室医生观摩了全程,下台的时候都松了口气。
  这种手术做好了固然好,失败了责任都是汤索言自己的。患者不会考虑医生是想为他保留视力,手术一旦失败很可能患者会抓住这个不放,事情可大可小,遇上不开明的患者就有得闹了。
  看汤索言手术是种享受,出了手术室,刚才那位急诊医生叹道:“患者遇上汤主任也算是捡着了,太幸运。”
  自己担着风险做这台手术,吃力不讨好很有可能还要负很大责任的事儿,能豁出来不考虑这些的医生实在太少了。
  汤索言笑了下,没说话。
  一只眼睛已经没有视力了,总得为他留下一只。这种手术汤索言把握还是很大的,患者恐惧之下选择放弃视力保眼球,能大概预判的医生总不能也在诸多恐惧之下跟着放弃。
  眼科医生还是要为患者尽可能多和久地留下光。
  因为这台临时加的本不是他负责的手术,汤索言晚下班了半个小时。
  回手术室拿到手机的时候看到陶晓东五十分钟前发的消息:言哥我在楼下了。
  汤索言回他:我马上,稍等。
  陶晓东:不着急。
  汤索言换了衣服下楼,看见了陶晓东的车。
  他走过去,上了车,话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就直接定那儿了。
  他看着陶晓东,意外到将近半分钟都没找到话说。
  “酷不酷?”陶晓东先笑了,摘了帽子,摸了把自己的头。
  汤索言半晌之后抬起了手,也在陶晓东头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头发呢?”他问。
  陶晓东戴回帽子,指了下自己耳后那处:“早上把这儿刮秃了,一闹心我就都剃了。”
  汤索言还是看着他,陶晓东说:“我也有点洗够了,还费事,总要去弄它。”
  “我可以帮你洗。”
  陶晓东摇了摇头:“费时间。”
  汤索言没再说别的,只是“嗯”了声。
  这个事可能还是让汤索言生气了。
  汤索言很少生气,对陶晓东就更是,他俩在一起之后两人闹别扭的次数有限。汤索言生气也不发,他不太会激烈地争吵,生气一般也只是冷着脸。
  陶晓东是最护着他的,别人惹着汤索言了可能他自己都还没生气,陶晓东就已经气上了。所以这会儿汤索言冷着脸,陶晓东自然也是不好受。
  他低声叫“言哥”。
  汤索言还是只说了个“嗯”。
  叫了一声“言哥”他能说点什么啊,什么都说不出来。想说的太多了,怎么都不对,怎么都不行。
  陶晓东直来直去这么多年,这段时间第一次要把自己难死,喉咙像被掐紧闷住,说不了话也透不了气。
  他嘴角烂了一处,早上还没有,现在起了个很大的泡。
  下班高峰,路上很堵,走的是不堵车的路线,然而今天可能是前面出事故了,堵得厉害,车走走停停,前后车都在难耐地鸣笛,无端地让空气都像是躁了起来。
  “这种摸不透的状况我真的不喜欢。”汤索言开口,说了一句。
  陶晓东开了点窗,让驾驶室里透点空气进来。
  “我想不到你是怎么了。”汤索言说,“你不想说我能等你,我也有心情差的时候,我可以等你情绪消了一些之后来告诉我你怎么了。”
  “但是你别让我这么慌,我是真的很不喜欢。”汤索言皱着眉,也把自己这边的窗户开了一点。
  外面又开始没完没了地鸣笛,汤索言眉皱得更深,陶晓东把两边窗户都关了。
  他说了声“抱歉”。
  恋人间最不需要的就是“抱歉”,这两个字本身就透着股明面上摆着的客气。
  汤索言转过头看向窗外:“要是你只能说这个就别说了。”
  陶晓东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又闭上了,皱着眉深吸了口气。前面车又走了一截,再次踩停的时候陶晓东看着汤索言,清了清嗓子说:“言哥你……别管我了。”
  “什么意思?”汤索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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