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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点上灯,血腥气却更为浓郁,他仔细探查四周,却只在墙角边发现一滩早已干涸的血迹。而来时,他也特地留意到沿途机关,并未发现有他人闯入的痕迹。
  慕延清心中一悸,不敢细想,转而举目环顾,又在书案边发现端倪。他走上前去,见案上有人动过笔墨,心念一转,折身去向床旁,移开瓷枕,从枕下暗格里拿出一封书信。
  慕延清取出信笺,走到灯下一览,信上内容令他浓眉深锁,目光渐寒,连双手也不由地微微颤抖。信上内容言简意赅,他一眼便明了,陶臻以玄门门主身份亲赴伽兰山,以医典示诚,表结盟之意。
  医典本是玄门之物,去留皆由陶臻定夺,此举无可厚非。但令慕延清心中生怒的,却是陶臻运笔时不小心泄露的端倪。
  陶臻腕上有旧疾,提笔难免不稳,平日里开药方,也是写写停停,不能一气呵成。而慕延清此时看到的却是一行行运笔流畅,力透纸背的流利行书,落笔时毫无虚浮之感。
  慕延清读完信件,将一页薄纸愤然揉碎,他立即走向窗边的高柜旁,从中取出七重匣,发现其中的昙花现果然一粒不剩。陶臻掉包私藏昙花现之事,慕延清一早便知,却看破不说破,随时提防他动用此药。
  昙花现虽能使人短暂恢复内力,但药效却甚猛,陶臻竟将三粒全部服下,简直是不要命的做法。若昙花现药效退去,他的奇经八脉会逆行游走,五脏六腑会如刀绞般剧痛。
  可偏偏自己又不在他身旁,偏偏陶臻又不知身在何处!
  慕延清勃然大怒,额角青筋暴突,猛然间举起手中的七重匣泄恨似地重摔在地,只听砰地一声,精巧的红木漆盒顷刻间便粉身碎骨。
  陶臻!
  你究竟在做什么?!
  拿医典也好,去伽兰山也罢,为何不等我回来再行商议?!
  你在着急什么?!在隐瞒什么?!不顾性命的服用昙花现,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慕延清怒气填胸,极度愤怒的情绪使他浑身颤抖,脱力般地向后倒去,撞在身后的圆桌上。他艰难地站定,一双眼却扫向地上那一滩暗红的血迹。
  是为了救仇君玉吗?
  原来除我之外,还有一人能使你不惜性命,倾力相救……
  慕延清全身血流一滞,又倏地全数聚拢,骤然冲向沉闷的胸口。他揪住衣襟的手猛然一抖,来不及低头,殷红的血液便从他口中喷溅而出,如飞花乱红,凋零满地。
  事发突然,慕延清心绪纷乱,但他却勉力稳住心神,抬手擦掉唇边血迹,稍微冷静片刻,才又将揉碎的纸团缓缓展开。
  慕延清复看信件,陷入沉思,他虽心急如焚,恨不得生出两翼追赶陶臻,却也知此时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寇言真要为血月教复仇,犀山阁是他最后的目标,若不尽早谋划对策,恐生大乱。
  陶臻思虑周祥,所有考虑都以犀山为先,于理而言,他并无过错,但于情而言,慕延清却不愿他为此事以身涉险。一想到陶臻冒险服用昙花现,又与那心怀不轨的仇君玉一同离去,慕延清心中便堵着一口闷气无处疏解,他重叹一声,将手中信件以火烧毁,静坐室内沉吟深思。
  半晌后,别院外却突然响起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慕延清回身望去,见闻昭与陆衍带着一队犀山弟子奔入后院。陆衍走到门前,命一众弟子在外等候,才与闻昭一道走入室内。
  慕延清神情冷峻,正襟危坐于桌前,陆衍躬身施礼,将陶臻潜入犀山阁盗取医典之事如实禀告。
  “陶臻用药使我昏迷,我醒来后,便立即带人下山追捕,路上巧遇闻昭才知阁主你已回犀山。阁主,陶臻与伽兰山勾结!饶不得!”
  陆衍说到此处,慕延清抬手截住他的话,而他所说的那些事,陶臻在信上亦有解释。慕延清转过头,眼色如刀,冰冷地投向站在一旁的闻昭,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抽出腰间的九节鞭,走到闻昭身前。
  慕延清沉声问:“闻昭,你还有何话说?”
  闻昭当即跪下,却低着头,沉默以对。
  慕延清见闻昭无从辩解,便冷冷地提着长鞭,缓步绕至他身后。雪白长鞭如闪电,只见银光一闪,闻昭挺直的后背就多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阁主!闻昭对犀山阁忠心耿耿,您这是何故啊?!”
  陆衍不知内情,欲起身阻拦,慕延清却眼色一凛,厉声喝道:“退下!”
  慕延清声色俱厉,使得陆衍不敢妄动半分,他又挥鞭而下,凌厉的鞭声惊天动地。闻昭五脏六腑被鞭力所震,后背如烈火烧灼,他紧锁眉头,呕出一滩鲜血,却依旧跪在原地,不辩解,不躲避。
  而闻昭这般样子,却更让慕延清怒火中烧。他方才那两鞭贯了八成力道,若非闻昭内力深厚,早已当场毙命。慕延清紧握长鞭,恨闻昭的食古不化自作主张,又恨自己对陶臻的无能为力,两种情绪反复交错,内心的怒火越烧越烈。两鞭惩过,慕延清仍不解气,但就在他第三鞭落下的一瞬,一道黑影忽然掠至身前,一掌推开跪地的闻昭,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地挨了这狠厉的一鞭。
  “闻旭?!”
  闻旭破窗而入,用身体为闻昭挡下这一鞭。闻昭跌倒在地,急忙回首望去,看见突然闯入的闻旭背脊染血,向着慕延清屈膝跪下。
  “大胆!”
  慕延清一抖长鞭,血珠溅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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