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妮娜。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您也是,陛下。”看着姑娘披上厚围巾准备离开,彼得想了想又叫住了她,“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妮娜回过头来恭敬地看着他。
“你是异族吗?”
女孩难得沉默了,她眼神闪烁,最终她开口回答:“我也有另一个名字,陛下。种族赐予我的代号是,多米诺。”
“在我眼里,种族并不是用以区分敌我的烙印。晚安,妮娜,祝你好梦。”
他看见那女孩脸上露出放松释然的笑意。妮娜点了点头,掀开帘子离开了。帐篷中一下子清净下来,彼得起身熄灭了几盏灯烛,只留下了床边的那支蜡烛,他还是不习惯留佣人在身边,这些简单的事情年轻人更偏向于自己解决。因此当他准备脱去外衣上床休息时,帐篷外传来的脚步声让他略微不快。
“我说了,晚上不需要任何人侍候,都去休息吧。”
黑暗之中,门帘却被人掀开了,彼得警惕的扣回他领子上的黑曜石扣子,手摸向了枕头底下的匕首。
“谁?”
可那门的方向除却有掀起声外,再无别的动静传来了。年轻的国王把匕首从刀鞘内拔出,一瞬间反射的刀光投到帐面上——一个黑影在他身后猛然袭来。昏迷前彼得只能感觉自己喉口一阵苦涩,他的眼睛努力朝身后看去,却只看见一双美艳但凶狠的眼睛。
当国王有许许多多的好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受不完的万人恭维,但也有许许多多的坏处。太多人想干掉你就是其中之一。彼得想着这是他第几回被绑架了,说真的,再多来几次他一定会更习惯的。
头很疼,手僵硬而冰冷,身子在晃,从颠簸的频率来看,他大约正处在一辆马车上。不过一定不是什么好马车,感谢多年乡村生活,青年靠着这些涌入鼻腔的气味思索着这是一辆运稻草还是运木料的货车。彼得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睁开眼以后发现周围依然是昏暗的。他想起了离开王都时托尼等人的警告:小心,小心哈代女爵,小心菲斯克布置在斯坦利的暗探们。万分的小心。
但是还是没有躲过这个。
彼得动了动手腕,冷硬的触感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手正被一副手铐锁着——然后是脚。很好,脚上也有铁链。他动作时的声音似乎让赶车的人警惕了起来。
我不应该动脚腕的。彼得心下想到。紧接着他身子上方的盖子就被掀开了,火光照射进来,骤然亮起的光线灼痛了他的眼睛,彼得下意识用手去遮挡面部。
“好吧,你醒了!”
说话的是个粗声粗气带了刽子手头罩的男人,他把整个盖顶推开,粗暴把彼得从这个箱子里扯了出来。接着火把的光线,彼得发现这是一座桥,湍急的河水从下流去,河岸两旁是深不见底的松树林。可凭着这些并不能告诉彼得他正处在哪里。
“雇主说了,一定要在你醒了以后才能解决你。”那个莽夫这样开口道,彼得随即注意到了他手里巨大的斧头,“你知道吗,让人清醒的看着自己头皮是怎么被削掉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所以你会因此对我网开一面?”彼得注意到自己的嗓音沙哑低沉,看来应该是他吸入药物的副作用。那家伙扯住了他的头发用力的将他往树林的方向拖:“网开一面?不不不,漂亮的大男孩,我只是觉得除了杀了你,有更多能利用你的地方。”
“我猜你的雇主直接就给了你那个破木箱子?”疼痛使彼得说话时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他被这男人在地上拖得一阵踉跄,脑子却越来越清晰,“听着,她给你多少钱,我能加倍的给你,她许诺给你多少土地,我也能加倍给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嗯?”
这家伙将彼得狠狠甩到了树干上。
“闭嘴吧,小男妓。那位大人可已经告诉过我了,你有一张非常厉害的嘴巴。”他压迫下来,手狠狠捏着彼得的下巴,“用他干点别的,而不是在这说这些操蛋没用的话。”
“我是国王彼得!”
“哈哈!我还是魔鬼公爵奥斯本呢!”
刽子手一边说着一遍扯着彼得的脑袋用力朝树上撞了一把,疼痛与眩晕同时朝他的大脑袭来。
冷静,彼得。
他的脸几乎和树上粗糙的纹路镶嵌在了一起。
你知道怎么办的,搞定这个。
然后在对方松开手的那一瞬间,那个在他看来只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年轻男人用手里的铁链狠狠朝他的下体撞去。刺耳的哀嚎声传入他耳朵里。
“贱人——!你这个贱人!”
彼得看着他将巨大的斩首斧举起,用力挥下,他连忙高举那根铁链,毫不意外,这个蠢货将束缚着他的手铐给击碎了!借着这道攻势,青年用他手腕上的钢铁朝着这人渣的脸狠狠来了一拳。他感觉到手腕上的重力,但这绝对值得。那个家伙的面罩上有血色渗出,毫无疑问,彼得的这个行为已将他彻底激怒了。
“我不会让你安心舒适的死了,婊子!”他重新举起斧头,并踩住了锁住彼得双脚的铁链。这对准备逃跑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新的难题。他躲过了最重的那一斧,但随之而来侧面锋利的尖刺把他胸口锁骨部位划出了条又深又长的口子。血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身上这件亚麻灰的袍衫,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刺激着战斗中的两个男人。
“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