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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问一句、多看一眼就让他睡了?
  本来可以更早发现的。但这并非主要原因。
  如果他昨晚没来找余生,如果他能再克制下自己的情绪,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聂倾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情景。
  ……
  他本来是为了平复心绪才去市局整理案件材料,可没想到整理了一个下午,心里却愈发烦闷。余生的话好像紧箍咒一般折磨着他,让他头疼欲裂。于是,在迅速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聂倾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人开车去了离家近的酒吧。
  胸口憋闷得就像被压了好几十公斤的大石头,让人很想用烈酒把它们冲灌下去。如若不行,至少也能稍软化些,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堵得慌。
  因为喝的都是高度数的洋酒,酒劲很快就上了头。
  聂倾想到余生对自己的隐瞒,想到他居然舍弃自己而选择跟犯罪分子厮混在一起,想到他对自己家人的怀疑,想到他这次回来别有用心的接近……越想越觉得火气上涌。
  为什么这么对我?
  凭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好过??
  聂倾突然想去找余生问个明白。
  他想问问他:在你做那些决定的时候,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无论是为查案还是复仇,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在你眼里难道就只能沦为牺牲品吗?还有,当你面临选择的时候,我始终都是最先被排除的那个选项吗??
  聂倾再也坐不住了。他付了钱,连找零都没要,跌跌撞撞地从酒吧跑出来,打了辆车就直奔余生这里。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准备好了许多问题要一一向余生讨个说法。
  然而当他终于赶到、眼看着余生打开门与他面对面相视的那一刻起,所有的问题就都不翼而飞了。所有的理智都在顷刻间化为一股无名之火,让他在大脑反应过来自己想要做什么之前身体已抢先一步有了行动。
  那会儿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又借着酒劲不管不顾,心底的黑暗面仿佛都被这漆黑的环境给激发出来,并且迅速滋生壮大。
  余生的那些央求和压抑的哽咽,在聂倾耳中反倒起了催化剂的作用,让他更加专注地致力于让余生“不好过”的这一目的上。
  等意识到自己做过头的时候,有些后果已经无法挽回了。
  ……
  现在,聂倾看着床单上那些暗红的斑点,反复思量了好一会儿,最终放弃了要带余生去医院的念头。
  他翻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铃刚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是我。能帮我个忙吗?”
  ***
  五十分钟后,余生出租屋的房门又“咚咚”响了起来。
  聂倾放下手上刚从余生额头上取下的毛巾,给他换了块新的后,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气喘吁吁、一脸焦急的苏纪。
  “你俩什么情况?”苏纪一见他就问。
  聂倾犹豫地看看他,叹了口气,不答反问道:“药买了吗?”
  “没买我干嘛来了?”苏纪眉梢微挑,把手上提的东西往高举了举,让聂倾看到。“除了那个,其他基本的必备药也都在这儿了。”
  聂倾这才注意到他还拎着一个医药箱,心里顿时踏实几分。“多谢了书记。”
  “不敢当。凌晨一点半让我去药房给你买专治后头的消炎药,你可真行。那店员看我的眼神我能记一辈子。”苏纪忍不住轻睨了聂倾一眼,随即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余生,又蹙起眉头道:“你就连一天都忍不了吗?他身上的伤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不劝着他好好休养也就罢了,你还来雪上加霜,存心的吧?”
  “……”聂倾自知理亏,因此没有半句反驳。他默默站了几秒才伸手对苏纪说:“那个药给我吧,我先给他上药。”
  苏纪见他这样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把药递给他后就自觉地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二人。
  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到轻微的衣料摩擦声,还有偶尔的膏体被挤出细管的声音。
  大约是觉得太安静了,过了一会儿,苏纪忽然问:“你这样弄他都不醒?”
  聂倾的手停了一下,随即继续,低声回答:“他在发烧。”
  “等下你弄完我再帮他看看。”苏纪说完,又默默地叹了口气。“聂倾,以余生目前的身体状况,你该尽量避免让他发烧的。特别是为了他的眼睛……虽然我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可如果真如你之前告诉我的那样,他的间歇性失明是由头部中弹引起的,那么症结就很可能在神经损伤上。而发烧对于神经性损伤的危害,很多时候是难以估量的。”
  “……书记。”聂倾忽然顿住了。过了好半天,他才又声音发涩地问:“会不会有一天,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苏纪听完这个问题也是一阵沉默。
  两三分钟后,苏纪缓缓吐出一口气,慎重回答道:“如果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说不定真的会彻底失明。但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并不是专业的神经方面的医生。你要是特别在意,还是带余生去专门的大医院里看看比较好。”
  “嗯……是该去看看。”聂倾说完,已经把药膏的盖子拧上。他站起身,给苏纪腾开位置:“交给你了。”
  苏纪点点头,走过去先帮余生测了□□温,然后轻轻翻开他的眼皮查看片刻,接着又开始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聂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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