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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好好吃饭,不要跟小周吵架,多照顾弟弟一点。”她嘱咐道,“功课不能落下。奶奶不要求你考多好,但是一定要努力,以后走上社会才不会后悔啊。”
  聂瑜点头:“你说得我耳朵都长茧了,我心里都有数呢。”
  “还有啊,多跟你爸爸联系一下,也不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哎,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奶奶叹气,聂瑜扶着她上了车。
  聂安探出头来说,“妈,你放心吧,这边还有我照顾小瑜呢,不会委屈他的。您好好养身子,身体好了才能再搬回来住啊。”
  这话倒有理,聂奶奶点了点头,朝孙子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
  汽车喷出黑色尾气,聂瑜朝着渐行渐远的亲人挥手,直到他们消失在了视野里,他仍站在原。
  “走了?”
  费遐周含着一根棒棒糖走到了他的身边。
  “走了。”聂瑜点点头,转头问他,“你做好准备了吗?”
  “你是说没人做饭洗衣服的准备吗?”
  “不。”他摇摇头,眨眨眼,“准备好想什么时候看电视打游戏都没人管了吗!”
  “……你奶奶刚走好不好?”费遐周无语至极,“回去了!赶紧做饭,饿死了。”
  聂瑜双手抱臂,轻哼:“请尊重一下你的厨子,我要是心情不好你就没饭吃了。”
  费遐周白他一眼,径直回了家。
  聂奶奶回了乡下,家里就彻底剩下两个小孩撒野了。
  生活上的事情他们讨论了一番,上学期间就去学校食堂吃饭,放了假由聂瑜在家动手。家务活儿也是他一手全包,但收拾卧室和洗衣服的私人问题他可管不了,费遐周也不在意,大不了请钟点工,衣服送干洗店。
  至多生活琐事会更麻烦一些,至多他会多想念家人一些。聂瑜原先不觉得家里少一个人会对彼此的相处产生什么影响。
  诚然,聂奶奶从前在家时也不太参与两个年轻人的对话,唠叨的家长里短除了让耳朵长茧外似乎没什么太大价值。而当这座无形的屏障骤然消失,当饭桌上一旦有一个人停止讲话,空气就会立刻陷入静止,当晾在阳台上的内裤也偶尔会拿混淆时,似乎有什么,有什么他尚未意识到的东西,在这座屋檐下悄然滋长着。
  这种奇怪的感觉在某个的周日下午到达了顶峰。
  今年的月考虽比过去晚了两周,但终究躲不过。
  饶是费遐周,面对月考也没有不低头复习的豪迈。他一大早就起来刷《南通小题》,五分钟吃完午饭,聂瑜的汤刚热好,他人早已上楼接着刷题去了。
  月考前的两天没什么作业,自主复习,落在聂瑜这儿就是可以不用学习的意思。他今天却难得没出门充军,锁紧了房门还拉上窗帘,关了灯,窝在黑咕隆同的卧室里,也不知是在干些什么。
  两个人一人占了一层楼,各不管各的。
  临近傍晚,费遐周下楼倒水,厨房里的热水瓶都是空的,他想去问问聂瑜房里还有没有热水,敲了敲房门,对方却没有回应。
  咚咚咚。
  又敲了两下仍无人作声。
  他以为对方是睡着了,本着不吵醒对方的想法,轻手轻脚地拧开了门把手,门缝拉开,没聚焦的眼睛扫到电脑屏幕,画面上的女人肌肤雪白。
  “我草!”
  聂瑜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掀起外套盖住了电脑荧光,耳机没取下人就站了起来,连带着插头被意外拔出,音响公放,娇喘在卧室回荡。
  两人大眼瞪小眼,世界安静了很久。
  “打扰了。”
  费遐周识趣地退了出去,将靡靡之音关在了门内。
  聂瑜:“…………”
  老实说,聂瑜有点慌。
  那个年头,大家用的还不是经常会被和谐的某某网盘,大型资源都靠BT种子流通和下载。黄子健混迹各大资源网站,专爱搜集这些,跟朋友分享起来也毫不吝啬。
  这么大岁数的小伙子,该看不该看的多多少少都见识过,聂瑜也跟兄弟们窝一个房间看片子,耳机不够分,外放又怕被邻居和家长听见,躁动的热血里掺杂着几多惴惴不安的情绪,越是被压抑着,越是好奇而难忘。
  大家都是男孩子,你懂的。要资源不?哥发种子给你。
  聂瑜其实很想这么对费遐周说,若无其事,坦坦荡荡。
  他将视频暂停,电脑静了音,房门拉开一条缝,探出脑袋看着外头。费遐周刚接了一壶水,在等待烧开的时间里预备回房再刷两道题。
  聂瑜心中天人交战,两条腿始终迈不出房门。
  一个声音对他说,不就是看个片子吗?我不信费遐周他就不看。
  另一个声音则嚷着,那也不能让费遐周误以为自己是个臭流氓啊!
  看个片子怎么就臭流氓了?
  大白天的,正经事不干净想着这些,不正经!
  两个声音没争吵出结果,费遐周已经上楼去了。
  我这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啊?
  聂瑜对着自己的脸又抓又挠,郁闷地回了放。
  “滴滴”,QQ消息响起。
  年少的花葬:哥,新到了一批新货,看看不?
  这个伤春悲秋忧伤风的网名背后,藏着一张满是青春痘的黄子健的脸。
  他TVB港片看太多,活似码头交易的犯罪团伙。
  耳又又:看个屁
  年少的花葬:我就喜欢你嘴巴没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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