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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丢面子的心思,故而他虽说心里叫苦,面上也只得端着假笑:“姑娘错爱了,在下当不起。”
  那姑娘闻言便是皱眉,却不死心地道:“你怎么就当不起了?”
  “在下已有心上人。”祝临无奈,只好退了一步,浅笑着胡诌。
  “心上人?”未曾想那姑娘还是个固执的性子,得了这话也未转过弯儿来自行离开,倒是反问,“比我美貌吗?”
  祝临颇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不得不顾及到对方的情绪编瞎话:“感情之事,岂是美貌不美貌就能决定得了的?”
  那姑娘便有些不服气地抿了抿唇,扫他二人一眼,轻甩了下袖子转身走开了。
  祝临这才如蒙大赦,心下狠狠松了一口气。
  但仅仅是片刻后,他转身看到薛斐若有所思的模样,又生出些不明来由的忐忑。
  “心上人?”薛斐抬眼直直看向他的眸子,话语间却带了些笑意。
  祝临打着赶紧翻篇的主意笑笑:“假的,骗她的。”
  可对方却恍若未闻,也不顾他的无奈,轻笑着接上了下一句:“比我美貌吗?”
  “阿斐……”祝临有些哭笑不得。
  薛斐淡淡看他皱眉,片刻间没再开口,可到祝临以为他不会再揪着不放时,他又来了句:“看来是我比较美貌?”
  祝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心下情绪却有些复杂:“阿斐……”
  “不必解释,”薛斐见他神色变了,便不再玩笑,将方才那些情绪波动皆藏到深处,“我都明白。我给你时日想清楚,不逼你。”
  两人转悠玩笑一阵,上京便入了夜。
  街上商铺檐角挂的灯一盏一盏被点亮,四下都可见着卖灯的小贩与猜谜的行人,暖黄的焰色在来往的人之间摇曳,倒是如舞于花叶间的蝶影般轻盈。
  祝临和薛斐到的晚,来时猜谜已经结束,那盏作为奖品的灯也早都送了出去。
  眼见着周围挂的题灯都给撤了下去,祝临甚有些惋惜:“早知道不在外头待那么久了。”
  “怎的,你很想要那盏奖给灯谜头名的灯?”薛斐本人对猜谜不感兴趣,但见祝临很是感兴趣的模样,便暗暗思量起来。
  “也不是单纯想要那盏灯,”祝临忽就笑了,五官在四下的灯光里看起来格外柔和,“只是觉得,头名赢回来的灯,挺有意义的。”
  薛斐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阿斐,”祝临“啧”了一声,虽佯做出副恼怒的模样,奈何自己也笑着,便很是没有说服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赢不到,你赢得到啊。按你的性子,我再赖一赖,还能不送给我?”
  薛斐虽觉得对方这理直气壮的不讲理有些好笑,却没去反驳,只道:“那今日真是叫你失望了。”
  祝临将目光往前投,渐渐定在了一个身着玉子色袍子的男子身上,不由轻笑道:“也不是很失望。”
  “怎的?”薛斐会意,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祝临没流露出过多的喜与悲,只淡淡道出了那人身份:“钟明同。”
  薛斐有些意外:“你如何识得他?”
  “我没主动去寻过他,可并非从未见过,”祝临语气淡淡,眸中情绪却渐渐复杂起来,“他入京后来过祝府拜访我爹,不过……”
  薛斐见他停顿便知晓结果必定不好。
  不出所料,祝临轻轻叹了口气,稍显嘲讽地笑笑:“不过我爹没见他,只将他一个人放着,晾了足足两个时辰。”
  薛斐沉默片刻,又问:“那是为何?”
  “还能为何,”祝临垂眸,“我母亲去世得早,他早都不跟钟家那一系旁支来往了。钟明同虽有才名,但毕竟出身不高,不仅是钟氏旁支,还是个庶子……你觉得我爹能看得起他?”
  听祝临这么说着,薛斐倒是顺势又看向了那钟小公子。
  今日氛围里,钟小公子穿着显不出华贵,神情气度却不输所谓名门公子分毫。他眉眼间隐约与祝临有些许相似,整个人的气质神韵却与祝临截然不同,浑身上下都透着些苍山暮雪似的清冷。
  祝临似有些不平地叹道:“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树敌吗?”
  “也未必,”薛斐凝眸,定定地看着那钟小公子的身形,“按现在朝廷里的风气,来科考的试子除非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一般人没点门路,很难出人头地。否则你当你母亲都走了那么多年了,钟明同还来见祝丞相这多年不来往的旧时姑父作甚。”
  祝临闻言稍顿了顿,却又觉得这话无可反驳,只得叹息着闭了嘴。
  那边的公子哥儿之间倒是打的火热,也有几个文人在以今日之题吟诗作文。
  其实与往年的元夕一般无二。
  片刻后,那钟小公子忽若有所觉地抬眸看向了祝临与薛斐这边,恰跟两人目光撞个正着。
  薛斐丝毫不见尴尬地笑笑,顺势向他颔首示意。
  对方迟疑着回了礼,便将目光聚在了祝临一个人身上。
  祝临心里想着事儿,一时间也没那么快反应,半晌才回过神与对方点头招呼。
  可那位钟小公子却似乎生了什么疑惑地顿住了,将一双眸子一错不错地盯在祝临身上。
  文俜方写完一首诗,赢了不少文人喝彩,此时直起身子见他出神,便好笑地搁下笔上前来唤他:“明同?”

  ☆、元宵(待修)

  钟殊侧首,也不应声,只淡淡望着文俜,似在等他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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