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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为臣。高氏的所有人都深信这是他们之所以为帝的最初预言,以至于现在都对星相与天兆从不违逆,说到底,是家族本性。”
  听来神奇,可所有的预言这样不都成了人为吗?
  贺兰明月应了声,猜测道:“你的意思是,只有朱雀徽记才是正统?高泓没有得到所有人的承认?”
  “正是。”冉云央道,“古往今来祭祀不断、礼乐不废,本质都只是寄托。高氏的寄托是朱雀和语言,朱雀已不可寻,但冉某率领的这一支卫队如同它的存在——攀附于高氏,高氏不在,朱雀卫五营相互牵制信物一致方能统一发兵,因此即便某一营一帅想自立,首先就要过其余同僚这关。”
  贺兰明月道:“仍是荒唐。”
  冉云央笑笑道:“预言也好寄托也罢,都需要武力支撑。朱雀卫自最初开始是为了维护江山安宁而建立,如今陛下是正统,平城当然支持正统。”
  贺兰明月冷哼一声:“起先他落难,却不见你们主动‘维护正统’。”
  冉云央被他奚落却也不恼:“冉某内心同情,终是要有信物相依才能调兵。几代延续的祖制规矩,还望大人理解。”
  再纠结下去也没有意思,贺兰明月算是懂了为何先帝守着那份假星盘都能毫不犹豫杀害忠臣,他又有些戚戚地想:到底预言如此,所以到了这地步;还是因为到了这地步,这才使得那几个应验了?
  就像白楹花开与故人归家,他从不认为二者有何联系。
  但银州的百姓便对此深信不疑。
  或许冉云央是对的,古往今来,谁都没法解释,可一代一代的人就这样相信着。他们没有神明,于是虚无缥缈的星星解读出了九天之上的讯息,并被奉为圭臬。
  内心虚无,要寻找寄托……
  若要说这是错,又有什么错呢?
  贺兰明月盯着沙盘上诸多横插的小旗,俊秀侧脸有些出神了。
  “……冉某的意思是,响应颇多,又逢入夏将近,四海相距甚远可以先发兵。幽云二州的军队南下,至平城分流,一队前往拦截豫州军,另一队出邙山后与临海军汇于山河关,大军攻破山河关,南下便能直取洛阳。”冉云央慷慨激昂说到此,见贺兰明月神态,不由得收住了自己话头缓慢问,“方才说了那么多,您在听吗?”
  贺兰明月垂着眼睫:“……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人,若他在此,见你于兵道谋划如此熟练,想必也按捺不住与你探讨一番。”
  “是振威将军吧?”冉云央伸手擦了把眼角,见贺兰神色恍惚笑了笑道,“冉某早年听闻西军威名,最初听闻银州有一支铁骑,知道是他率军时还以为有机会相见。岂料生不逢时,与李将军注定错过。”
  “他有些东西教给我了,有些,我还没来得及学。”思及此,贺兰明月微微一哽,“本想着他在,我便不用操心这些行军之事,终究造化弄人。”
  冉云央一拍他右肩,沙盘上几路军队已经攻向洛阳:“你以为如何?”
  他说话不绕弯子时便把贺兰明月当成了知己兄弟,贺兰明月略一打量,手中捏着的棋子一弹,打在了南部洛水:“可能会逃。”
  冉云央愣了:“哎?本该斩杀在洛阳城中才对呀。”
  “高泓非是坐以待毙之人。”贺兰明月在西面群山丘陵中划出一条线,“他有自己的亲军,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收拢了禁军与中军。届时反杀不至于,但这批人马护他出逃足矣。从南面、西面都可以出洛阳,接着北上过崤山后破关而入就是西京。”
  “你想说他可能会在西京继续自立?”
  “不一定,但西京毕竟前朝都城,且关中易守难攻,最好不要让他西逃。”
  冉云央略一思索:“秦王带兵出关你觉得可行吗?”
  “秦王有军权?”
  “冉某记得先帝极为信赖他与豫王,所以秦州、豫州两地都有驻军,不设都督府。”
  秦王高子游,先敬文帝同胞弟弟之长子,高沛生前是他皇族内最忠心的支持者。贺兰明月以为可行,道:“那么南方呢?南方你并无谋划。”
  冉云央的言论有些自负:“我朝根基在大河以北,若他南逃,则已经没有野心了。”
  贺兰明月不敢苟同,他绕过沙盘,南方水系纵横交错,土地一马平川,又思及早年为高景读过的奏表中那些极尽描述南楚繁华、天下粮仓的字句后,摇摇头否决冉云央的想法:“摒弃陈旧观念后,取润州,可取天下。”
  “您说什么?”
  “江宁江都这两个地方决不能放。”贺兰明月仔细端详,问道,“距离润州最近的是淮州军吧,还有楚州,可从南郡出往润州……”
  冉云央没懂他的意思:“为何要理会南方?”
  贺兰明月道:“南郡到江都一线自古以来就是战场,兵家必争。若只顾洛阳放掉南方大片土地,高泓成功南逃,可能又是二分之势。”
  南北相争的痛苦已经尝过数十年,谁都不愿兵戈延续长久。
  冉云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能让他南渡大江。”贺兰明月布下几枚小旗,“就这么做,润州李氏既然争着要给高景援助,便让他们尽一份心力。在大江以北布下防线,一旦高泓南逃被阻断即可押送后经由崖关北上。”
  “为何是崖关?经由运河不是更方便么?”
  闻言,贺兰明月嘴角挑起,很快又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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