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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猫睁眼醒了,喵了一声,睁着眼珠子还发着低鼾,身子温顺地躺在皇后怀里。
  天和帝还在笑的脸阴了下来,怪着皇后:“叫什么叫?带它来干嘛?”
  皇后哼哼笑了一声,手指顺着黑猫的毛,对皇上的话不理不睬,她的眼里只有怀里的黑猫。
  这副样子看在下面的朝臣眼里,倒是有些癫狂。
  不过没有人去管皇后是不是又犯了狂症。
  天和帝的话音落下也才不过须臾,殿里喝酒的人一时也停下了动作,窃窃私语交换眼神的人也都把眼睛放在了长清身上。
  殿里的每个人都在等着他开口。
  也想知道他会如何选。
  没把眼神放过去的人只有两个,一位是林太尉,一位是他身后的季左仆射。
  林太尉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手腕打转,看似毫不在意,可梁景湛还是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也谨慎了起来。
  季左仆射的手也扣上了膝盖,眼睛被垂下来的眼皮盖着,看着好似睡着了般,但那耳朵尖却是动了一下。
  长清抬手将敬过的酒送入口中,却是顶着众人的目光不拘礼节地大笑:“正如圣人所说,敝人还对几位殿下认知尚浅,需得经过一段时日加以了解,才能做出决定。”
  听他这么说,殿里的很多人缓了口气。
  林太尉摸着手腕的手也放到了桌上,季左仆射耷拉的眼皮也费力地抬了抬。
  “也罢,是朕心急了。”天和帝打了个哈哈过去,他拍了拍手,又吩咐下去,“奏乐献舞,诸位爱卿请尽情宴饮。”
  天和帝举了举手边的酒,梁景湛跟着其他人一块站起来回敬。
  仰头喝完酒,便又随着群臣坐下了。
  宴这才开始了。
  伶人也已着了舞衣抱着琵琶上来,细长的手指拨动着弦,声音不绝如缕,殿里氛围也热闹起来。
  座下的官又互相讨论了起来,乐音盖着人声,正巧方便了一些人说话。
  梁景湛远远听到两个人模模糊糊的声音。
  “这几日,储君之位的人选怕是得到关头了。”
  “圣人明显也是急了。”另一个点头附和。
  头一个说话的人借着与身旁的人喝酒的动作,压低了声,喉咙里好像堵着什么,说出来的话也是像卡了口痰,咕哝着:“也不知道这长清师父最后会选谁?”
  “这还用问吗?”一个老臣觑了眼与他隔了一个座的林太尉,声音也小了些,“老臣觉得以离王殿下的资历才能,最有可能获得长清师父青睐。”
  身旁的人也应和,不屑地瞟了眼眼尾弯弯,正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酒杯的少年:“之前还说是为了容王而来,如今看来,也并不是如此。”
  第一个人喝下酒,清了清嗓:“臣看圣意也不明确,这才叫来长清师父。”
  “三殿下,幸会。”梁景湛还在听他们说什么,旁边的长清就举了酒过来。
  梁景湛斟满一杯酒,与他相碰:“早从阿娘口中听说过长清师父的名号了,如今总算有幸见到。”
  长清脸上倒是很惊喜:“你娘在你面前提到过我?”
  “是。”梁景湛回想着他娘一提起他,说的最多的描述词就是“小气”,但他当然不能当面说出来。
  不过杯酒相碰的短短时刻,梁景湛已经面不改色地说起了谎话:“阿娘说,在逍遥派里时,长清师父就特别照顾她,还亲自教习她各种心法,我还听阿娘说,长清师父的奇门遁甲和傀儡术也可称得上一绝。”
  然而事实与他说得完全相反,阿娘说,她在长清师兄面前求了很多次,有时候还帮他完成任务,就想让他教自己,可最后长清师父却是吝啬得皮毛都不肯教。
  所以当阿娘听到长清师父要来教他时,也怨声载道:“要他来有什么用嘛!”
  面前这位长清师父好像并不觉得他说得有什么不对,理所应当地点头表示赞同,甚至面上还是一副“还好师妹有点良知”的神情。
  他忽然深深叹了口气,眼神直望着他的眸子,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个人:“想我也好久没见到小师妹了,她这十几年在宫里还算适应吗?”
  梁景湛看出来了,在长清师父眼里映的应该是阿娘的身影,长清师父也是从他的眼睛里想起了阿娘。
  梁景湛弯着眼睛笑了笑:“阿娘在宫里过得还是很自在的。”
  阿娘的性子跳脱,与世无争,各种勾心斗角,阿娘也从不在意,过得也算快活。
  他不知道长清师父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梁景湛看着他好像望着自己出了神。
  “殿下眼里还是有小师妹的影子的,小师妹的眼睛也像你这般亮,笑起来眼尾弯弯的,很是可爱……”长清师父看着他,说的话却好像是给自己说的。
  梁景湛还没开口,忽然对面一抹人影站起来,温和的声音对着主座道:
  “一早就听说长清师父要来,我便准备了一些礼物,也不知合不合长清师父心意。”
  说完,梁添又望着主座上的人,等着他的回应。
  主座上的人大手一挥,应允了:“五郎有心了,那便带上来瞧瞧,让朕也开开眼。”
  梁景湛也停止了和长清说话。
  长清才从他脸上移开眼,坐直了身子。
  梁景湛看到梁添对身后带的一个随从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从附耳听了之后便出去了。
  没过多久,出去的随从再进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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