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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好多了吗?”
  制止无聊争辩的是威严的黑手党首领森鸥外。
  “好了,太宰,欢迎客人到来吧。我记得你不是期待了很久吗?”
  椅子上的少年甩着蘸了丙烯颜料的画笔,撅起嘴抱怨,“森先生真讨厌!我正在画我鬼老师的画像呢!都怪你,这下子好了,完全没有头绪了。”
  “见笑了。”
  “港口mafia真是如传闻一般知礼数。”
  对费奥多尔的绵里藏针,森鸥外不痛不痒地笑了笑。
  “哪里。事急从权嘛。”
  不大的空间沉默了好一会儿。
  先打破寂静的是明显处于下风的费奥多尔,“森君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是太宰想要找你,他对于我鬼老师好奇得不得了,我这个人善良得很,实在不忍拒绝他的请求。”
  失手被绑架至此的费奥多尔:……我快不认识善良了。
  事实上,森鸥外并不想参与小辈的爱好纠纷。然而太宰自从爱上我鬼的著作后,大量的工作时间都被用来追书、追老师……被他引导的,不少部下也开始为了讨太宰的欢心而看书。一时之间,港黑的工作效率急剧下降。
  前不久,太宰治居然因为和雾守就文学孰优孰劣狠狠吵了一架,让跳马迪诺把单给截走了。
  那可是足足价值30亿的单子啊!
  森鸥外的心都在滴血——他现在求求那个我鬼快点现出真面目,时时刻刻给他们更新,这样大家工作效率会提高不少吧?
  “森先生就把拷问任务交给我吧?”太宰提议说。
  其实森鸥外也正有此意,他起身往外走,还不忘招呼着躲在后面玩的女孩,“爱丽酱~我们就不要打扰太…”
  首领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现在这里只有费奥多尔和太宰治了。
  太宰治率先问,“费奥多尔君在荻原事件中出了不少力吧?就这样还好意思去见老师吗?”
  费奥多尔当然清楚太宰在说什么。荻原是个软弱的人,要不是他往前推了一把怎么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但他只是想让老师看看,小范围的乐园该多么美好。那样的话,芥川龙之介说不定便会站在他这边了。
  何况……
  “你不是也任由事态发展?”
  太宰治沉默。费奥多尔说得没错,他派人阻碍了侦探社的调查进展。
  太宰治是个聪明的胆小鬼,他不慎掉落深井,救援的机会只有一次。他觉得我鬼老师便是那个人,虽是这么想,因为胆小,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试探、求证。
  他想看看——我鬼到底是文如其人还是……徒有其表?
  只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太宰治才敢毫无顾忌拉住老师的手。
  这时候,费奥多尔轻笑。
  “其实啊,太宰君,这件事的真相只有你我知道,旁人都以为是荻原君冲动所为……这样不是很好吗?”
  太宰收回神思,眨巴眨巴眼睛,愉快地说,“您真聪明。荻原君的情况如何?”
  “据说不大好,善恶有轮回。”
  “唉,不幸啊。”
  两人在对视一眼后,彼此心领神会,齐齐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连连叹息几声。
  “看来我和费奥多尔君成了盟友,既然这样,您肯定不介意稍稍透漏点老师的消息吧?”
  费奥多尔含笑点头,“盟友当然要坦诚相告——老师约莫二十多岁,是个了不起的温柔女性。”
  ///
  国木田来后的第二天,我正要去看看镜花和她的母亲,荻原不治而亡的消息却传了过来。
  同样是中也说的。
  中也为我送来了他的遗书。据说这是荻原生前便想好的事,这封遗书经过军警、侦探社、中也辗转到了我这里。
  上面是荻原字字诚恳的心意——“有时候,我觉得您便是我前世的朋友。您从不吝昔和我讨论哲学、讨论宗教……只是我隐隐有些担忧。您不曾相信基督吧?若是这样,便好。若您相信,却还是让新原君赴死,那我在下面怕是也不得安宁。”
  “我已经有所后悔。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做了错事合该赎罪,只是希望您放宽心。”
  “再见,我一厢情愿的朋友。”
  荻原死了。
  然而我的心情却并没有那般大快人心。
  这件事是他挑起来的,可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他到底是出于一片诚挚之心,只是走了错路。
  一个能为虚构的人物发自内心流泪、痛心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倘若此世并非彼世,我们说不定真会如他所说,成为很好的朋友。
  况且,他最后又是为了救我、救镜花,阴差阳错献出了生命。我摸了摸肩膀,仿佛仍能感受到他温热的血液和滚烫的泪水。
  罗生门从恶徒走向人,又从人走向强盗。
  而荻原君的所作所为和罗生门的故事恰恰相反。
  我想写点什么,也该写点什么。
  正好前几天在备忘录里记了不少灵感,如今正好拿来一用。
  本来打算直接化用今昔物语,不过眼下我倒是起了别的念头。
  【据说唐朝时,有个叫罗生门的东瀛遣唐使,任谁听了他的经历,都忍不住眼红,暗里啐道,“呸!真是命好!”
  这事说来话长。
  玄宗得了美人,龙颜大喜,特赦天下不说,不少番邦使者还因此有了随同圣驾去猎场的恩典。罗生门就是这么个幸运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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