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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那双眼睛,已经睁成了铜铃一般。
  陶澄摆弄着树枝划过他手背,“缓一缓?”
  陶澈反手捉住树枝,原来嘴巴也在手心遮掩下张成了圆鸡蛋。
  他赶忙舔舔唇,气息不稳,“哥...你,你和...”他脑袋里走马观花,陶澄给轻陌绾发,拍着轻陌的背哄着说“别怕,娶不了”,给轻陌买胭脂,当着娘的面说轻陌倾国倾城,是他配不上人家。
  陶澄了然,坦白道,“我和轻陌在一起,就是你想的那种两情长久,且在乎朝朝暮暮。”
  “别跟我文绉绉!”陶澈大喘气,说不上更惊异还是更愤懑,“让我缓缓!”
  陶澄夺回树枝,眼里带上笑意,“好,我不吱声了。”说罢竟然一片一片揪起叶子,心里念叨着“他睡着了,他没睡着”,又思绪婉转,想到轻陌每每被他淫弄到晕睡过去的模样,心里一片滚烫。
  最后一片叶子离枝,陶澈开口了,“今早我在水榭小院里寻到你,那屋里头的就是那谁?”
  陶澄点头,“昨晚闹腾的太过,你若是没来,我们还能再睡会儿。”
  陶澈无力的掩住半边脸,哆嗦着手都不敢多想。
  “他...他知道么?知道他自己其实是...”
  “知道。爹亲口告诉他的。”
  陶澈又是一惊,听着陶澄把轻陌在青楼院里乔装算命先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是如何诓骗李三却歪打正着,是如何被小厮领到酒楼面对陶老爷,听着听着嘴巴又能一口吞鸡蛋。
  半晌后陶澈喃喃,“无巧不成书。”又道,“娘真可怜。”
  陶澄“嗯”了一声,声音低沉,“轻陌不可怜么。”
  陶澈无法口出损言,一阵风过,树叶簌簌,吹的他脑袋越发涨疼。
  “那梁芷是怎么回事,顶替那...顶替轻陌的?”
  陶澄有些无奈,“是意外,碰见了爹。本来只是想让别人看见,以为我是流连青楼,以此传出些流言蜚语,我自毁名声,给官家女儿悔婚铺路,不算连累对方,没想到碰见了爹,转头娘就知道了。我索性把梁芷送上门让她棒打鸳鸯,就算她多疑去查,也确确实实能查到梁芷就在青楼。”
  想了一圈,陶澈才咬牙问到,“然后呢?”
  “然后...等娘生了,身子好些,官家来退婚,梁芷也不用再做掩护,我带着轻陌离开这里,流浪漂泊,说不定会偶遇桃花源,就此销声匿迹。”
  陶澈呼啦一下子站起来,胸腔震的如同打鼓,他来来回回十分焦躁的踱步,把草地落叶踢得扬起,陶澄也撑起身子,背靠在树干上看他濒临爆发,决定要不要先发制人把他打趴下,以此要他冷静。
  “嘭”一声,陶澈一拳捶在另一树干上,树太粗壮,一抖没抖。
  陶澈回过身,眼角都红了,气的要命,“私奔?”
  陶澄被莫名取悦,混蛋到底了,“私奔。”
  “你就这么护着他?从头到尾把他护在身后,哪怕让一个姑娘来顶替他?”
  “十几年了,执念太深,容不得他再受委屈。”
  陶澈低吼,“你不是因为他挨了十大板子,跟他分道扬镳了吗?不是也厌恶他吗?”
  陶澄静默了小片刻,“装的,装的我心肝都疼。秦良是我的眼线,他走了之后,再没有人跟我念叨轻陌...我曾深更半夜去偏院的屋顶上掀瓦片偷看他。”
  陶澈彻底失去了言语。


第二十九章
  自小树林不欢而散。
  不欢的只有陶澈,他甩袖而去,多一眼都不想看到他哥哥一般,逃命奔走。
  陶澄倒是心情舒畅,把玩着光秃的树枝慢悠悠晃到街上,心里还在琢磨着是先回去水榭小院,还是先去官家杨府再碰一鼻子灰,脚上却已经朝着青楼院的方向去了。
  这约摸也能叫身不由己。
  陶澄暗暗自嘲,路过甜食铺子再出来,手上的树枝换作了一碗石花粉,上面铺满花生碎,白糖粉,樱桃肉,杨梅汁,盛在青花瓷碗里,晶莹剔透,稍稍一晃就颤得水淋淋的,颤得陶澄这披着君子皮囊的浪荡鬼心猿意马。
  轻陌还不知道自己的两瓣屁股要遭殃,他独自一人在湖边站了半晌,野鸭三五成群的叫唤也没能扰他半分,一门心思全在想乔二奶奶生了。按照他们的计划,待乔晴生产完恢复些时日,他们就要戳破所有假象和谎言,就要远走高飞了。
  可未免太巧合,下午陶老爷来寻他算命,晚上回去就和乔二奶奶争吵,会不会在气头上说出些什么来,毕竟他连自己儿媳妇都敢心思不正,而陶澄这趟回去又会不会节外生枝... ...
  轻陌越想越担忧,甚至想到了万一陶澄被囚禁在家,直到要和官家女儿成亲了才能被放出来,那他是该月黑风高揣着榔头砸个狗洞去救人,还是该寻个锋利的长矛大枪把势头造足?
  哀声叹气,轻陌愁的不要命,唤杜六儿去找个香炉来,他要磕头拜佛。
  杜六儿连声应,走前不甚放心,他只当是青楼可人终究等来了被金主抛弃的一天,他怕小主子想不开投湖自尽,“公子,你还是往里站站,当心湖水湿了鞋。”
  轻陌心烦意乱,赶他走,接着不顾腰腿的酸软和乏力,怀抱着木梯歪歪扭扭的朝屋后挪蹭,龇牙咧嘴一副可怜样儿,好不容易将梯子搭到了鸟窝下,又吭哧吭哧往上爬,拆了机关,把包袱拿出来叼在嘴里,又复原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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