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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父,不杀兄,自然也不会杀子。”
  “你……哥,你在说什么?”
  “你一直以为我是榕,而我不是榕,我是你父皇。”
  “哥你可还好?我叫太医进来……”
  吴量又笑,道:“罢了,怕是与你说不明白,你也不必明白,反正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了。我会将一切安排妥当,给你封号封地,若是有什么变故可去投靠老二,你二哥仁厚,定会善待你们母子。”
  “可……我不想走……”
  “还留在我身边做甚?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不是,我……”
  吴量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他再说什么,便道:“你从最初便想杀我,隐忍了多年,到头来最终下不了狠手,便就这样罢了吧。含泽,你自幼便不怎么成器,唯独性情直爽可爱,心思单纯,惹人喜欢。只是留你在身边,最终还是招了榕嫉恨,含泽,我刚过世,榕便这般对你了吗?”
  “皇兄,你到底在讲些什么?你当真疯了吗?”
  “那日榻上你喊我父皇,又问我可否想听你与你父皇云雨的场景。我从未如此待过你,也未曾这般想过。榕是这样想的吗?所以你以此来激他……”
  “哥……”含泽那张小脸越皱越紧,道:“你不要再发狂了,父皇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已经死很久了,再也回不来了……你也不是他,你只是你自己啊……”
  “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含泽流连了几番,终于还是退下了。总管公公重新带了太医进来摆弄吴量,他重新趟回到榻上,回想起那些只有他知道,而太子榕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又试图去想只有太子榕能知道而他不知的事
  榕不知他原先兄弟五人,他大哥自是太子,又最得先皇宠爱。他也曾嫉恨过。他也看到那棵树越长越歪,最终死相凄惨,先皇成日郁郁寡欢,他亦能感同身受。
  太子榕是他头一个孩子,他心里最为喜爱,也成日不离手地抱过。后来又一日太子榕学走路,他搀着扶着,跌倒后那个孩子扑到他怀里,喊着“爹爹”掉了眼泪。
  他将那个小小的榕从怀里剥出,从那日之后便再不与他亲近。
  其实他最能明白,最让人嫉恨的是身在帝王之家,有人能得到亲人疼爱,而他不能。
  他不知道榕如何看他,不知他是否如他嫉恨他大哥一般嫉恨含泽,不知他一直以来都是如何想的,不知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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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他确认了他便是他,当真是借了太子榕的身子还魂。
  含泽那一刀又偏又浅,并未伤及心脉。倒是手上的伤养了许久,养好了之后也不大灵便。
  含泽的离京事宜也办得差不太多了,选了吉日上山接了母妃回来,两人一道出京。
  那日以前他一直跪与吴量殿前,不见也不走。吴量叫人把他拖走,不想含泽挣脱了不敢动粗的护卫,跌跌撞撞地偏扑进了殿,在地上匍匐着问吴量:“你真的是谁?”
  吴量写完最后几笔,放下折子,道:“为何突然这么问?”
  “榕绝非无情之人。”
  “就因为你要走了,我不见你?”
  含泽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盯着吴量死劲看。
  “那我便是你说的那个无情之人。”吴量道:“你上前来,我们再行最后一次。”
  含泽瞪着眼睛,摇摇头,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
  “你不是就来求这个的吗?怎么又不肯了?”
  “我……我怕你……”
  “你怕哪个我?”
  含泽趴跪起来,仍是盯着吴量。
  吴量哈哈大笑,道:“你走吧。”
  含泽爬了起来,立于殿门前,小小的一个暗色的影子,轻轻问了声:“哥?”
  人走了,吴量又扔了笔,向后仰靠着,看殿顶雕砌的花与龙。
  他挥挥手,总管公公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说:“走,到东宫看看吧。”
  “是慈父殿。”公公弓着腰,细声道。
  吴量道:“对,是慈父殿。”
  “明妃也快要生了,那便再建一座东宫吧。”


第9章
  那慈父殿仍旧如上次来般死气沉沉,吴量先是遣去随从,到后花园看了看那棵榕树,又见了那一丛排兵列阵的槐树,只觉凶煞异常,又唤人来,问:“这些树是何时种的?”
  “回皇上,是先皇过世后头年种下的。”
  吴量又瞅了瞅也有股阴邪之气,不知总是藏在那里,但若他有所需,一定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总管公公,问:“拿此地的图来。”
  “这……没有图,建成之后便一起烧了。”
  吴量冷哼一声,道:“你带人都出去吧,我唤了再进来。”
  “喳。”总管公公于是顺从地退下了。
  吴量伸出手来抚摸榕树的枝干,才稍感暖意,觉得这到底是个活的地方。
  他四处走了走,又回到正殿,抬头望着那座巨大的雕像,那雕像也望着他。他们对峙了一番,吴量败下阵来,望向别的地方了。
  雕像前摆着新鲜贡品,又有香火常燃,烟烟袅袅的。
  那烟不直。
  似是有风。
  吴量四处打量,试图随着烟雾飘散的方向溯源。
  他绕到雕像后方,立住之后便也察觉到丝丝阴风不知从哪个地方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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