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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地往里一陷……然后卡住了。
  反锁了??
  他正一头雾水,里头那道略微清脆婉转的声音突然拔高,原本还算缠|绵的低吟,硬生生被逼|成一缕痛苦的惨叫。这道百转千回的声音与寻常的病人却相去甚远……
  从里头甚至还能听出一些隐藏得极深的爽|快。
  “――滚!!”林闻起异于平常的声音极为暴躁地从房内钻出来,扎在神经上。
  厨师手腕一抖,差点没拿稳端着饭菜的托盘,他猛地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看菜汤,又看看眼前的门板,只觉得脚底板都烧着了。他连忙转身飞奔而逃,一路四散了被震碎满地的认知。
  夜风吹得梧桐叶簌簌发抖,树叶交叠互扫,风声如泣,凉月一缕光微透。深夜里寒鸦栖息,又被碧纱窗内不高但缱绻的噪音扰乱,于是懒洋洋地拍着翅膀,飞往别处去了。
  错乱的发展却彼此都心荡神驰,不同的是,白岁寒内敛到死,抓着手指不肯出声。林闻起却奔放上天,恨不得叫他永远都清楚,什么是最极致的爱。
  但先前那一捧错生的甜蜜,此时却全然化作心头缠绕不去的苦涩。林闻起并非不懂人心的蠢货,更何况此人还是白岁寒,他只是全在强装而已。
  揣着明白装糊涂,最是可悲可叹。
  神思迷乱间,他听到这人崩溃的呼吸,根本压不住,断断续续的,除了死撑的沉默,余下的便满载着痛与舒爽。他几欲疯狂,心头几个念头起起落落,他想道,若是白岁寒想借这种可笑的方法来摆脱他……
  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第30章 清狂
  雾气蒙蒙,晨色透窗,撕破寂静,无端心寒。
  白岁寒的意识稍稍回笼,便从心底最深处无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极为绵长的痛苦轻呼。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被林闻起圈在怀里,而他的脸正贴在这人并不单薄的心口处。林闻起用手脚密不透风地锁着他的腰背脑勺,俨然一副守卫珍宝的警惕模样,唯恐他不翼而飞。
  他听了一会林闻起的心跳,觉得比哪一个也没有更快一些,同样蕴含着鲜活的生命力,跳动时沉稳、规律。
  又垂眼盯了片刻那片皮肤上凌乱、结着血痂的抓痕,心里荒凉而解脱地想,再无往后。
  他拉开林闻起的手臂,先是从床上极为艰难地挪下去,再更为艰难地穿上衣服,活动时浑身没有一处不在哭泣喊疼。幸好白岁寒向来善于忍痛,只浅浅地蹙了蹙眉,将难受裹上自生自灭的糖衣,再面不改色地吞入腹中。
  昨日里魏国荀说过的话忽然在脑海里回响起来:“……你要是直接跟他|搞,他把你当个屁!”
  白岁寒不由头疼,指尖抵在发红结痂的唇角按了按,让短暂的痛驱走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比起思索这些累人的事情,他现在更想找一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无非行尸走肉,不如入土为安。
  他借助林闻起家里某把扫帚,拖拖拉拉地在晨风中走出几条街道。此时道路上已经有来往的寥寥行人,他衣衫不整,长发蓬乱,唇伤腿抖,不免引得有路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眼神。
  此刻白岁寒才开始后悔,汹涌的羞愧与耻||意几乎要把他的魂魄撕裂。
  他是那样清高自持的人,盛名在外时,一束包含赞誉的捧花都令他觉得受到轻贱,如今落到这破落穷酸的境地,旁人贬他骂他,拿他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都比不上看低他来的辱没人。
  而世人对越是自视甚高的人,就越看得低微入尘。
  无异于慢性谋杀。
  “师兄……”有人在喊他。这道熟悉而清越的声音来自上方,白岁寒正颓在某条不知名街道的转角石阶处龟缩,猛地听到这句悠扬又犹豫的呼唤,更觉突然遭遇灭顶之灾,心神剧震。
  但他从来学不会拒绝这个人。
  因为那是他的师弟。
  他缓缓抬起头,看到了谷蕴真担忧的眼,略显怀疑地那样勾着,然后眸中的疑虑慢慢消散了。谷蕴真起先不敢相信他师兄大早上的会在街头流离,所以很是纠结了一会要不要来询问。
  但那样的长发,似乎满陵阳城也没有另一个了。
  准拟今朝乐事浓,依然枉却一片东风。
  在看清楚白岁寒的样子之后,谷蕴真想到了这句含悲伤时的古诗。他欲言又止地迟疑许久,最终对白岁寒宛如遭遇过抢劫的尊容选择了视若无睹,只问道:“师兄,你为何在这里?清晨风冷,你的身体又弱,会得风寒的。”
  白岁寒张了张嘴,说:“我……”他的声音又哑又低,根本无法出声,于是第一个字就断了。在谷蕴真看来,他几乎是颇为不知所措地收紧了五指,在那边兀自尴尬着。
  谷蕴真脸色微微变了,他并非不通人事的石头,就是石头,也该知道能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弄成这样的事是什么,无非是那几件红帐鸳鸯之类的事罢了。
  但他想不到会是谁,又心惊肉跳地勾起一个念头,吓得连忙蹲下拉住白岁寒的手,追问道:“师、师兄,你不会……”
  白岁寒看着他毫无顾忌的手背,慢慢摇头,谷蕴真到底不放心。他师兄这个状态极为不对劲,按理来说他见到自己应当视而不见,以闭门谢客的冷漠相待,但现在居然如此平静,那态度甚至有些显得柔和了。
  他于是说:“师兄,你还没有吃早饭吧?去我家吃好么?斜阳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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