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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含着一颗棉花糖,支支吾吾,甜甜腻腻。
  他磕巴道:“……不、不会。”
  “那好。”谷蕴真便把拉住他衣摆的手指缓缓松开,再抬头看池逾,这人已经转身窜出很远,身影匆忙,而动作迅速地活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他于是把未竞之言吞回去,静静地看着那边出神。
  须臾,池在走到他边上,捧着脸说道:“谷先生,我从未见过哥哥有这么慌乱的时候。”
  谷蕴真在心中说,以后你会经常看到他这么慌乱。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疑惑地问道:“真的么?不会吧。”
  “是真的。”池在侧脸认真又严肃地看着谷蕴真,“我哥哥平日里好在外面招蜂引蝶,图的不都是一个快活吗?他回到家中,哪一天又不是笑容满面的?那些莺莺燕燕,要是能让他稍微搁在心上一点,恐怕他也成不了现在这个风流不羁的池逾。说不准,还整天儿愁眉苦脸的呢。”
  谷蕴真听了这话,笑道:“招蜂引蝶?”
  池在:“……”你只听到了这个是吗。
  因为谷蕴真实在笑得有些瘆人,池在为她哥哥苍白地解释了一句,未见成效。她便带着苏见微离开,临走时说:“我一向是哥哥喜欢谁,我就也喜欢谁的。”
  这句话就颇有些意味深长了。
  谷蕴真敛去心底的一些酸意,将池在的话反复想了想,发觉这少女确实冰雪聪明,至少比之她哥哥的榆木脑袋,真不知道要开窍多少倍。
  这一夜无梦无事。
  翌日大早,正是回程,天公不作美,又下起小雨。谷蕴真临走前还是去买了平安符,自己额外题上字,拴上深红色的流苏与平安结,亲手挂到那棵披数点红、承万段愿的菩提树上。
  他才挂完,瞥见池逾穿戴整齐地从回廊里转出来,这人确实生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倒无怪能够有招蜂引蝶、游戏人间的底气。
  池逾正安排人把东西都搬到车上,远远地看见了谷蕴真,略一思索,大步走过来问他:“蕴真哥哥,你怎么回陵阳去?”
  他的称呼十分有敬重的意味。谷蕴真几乎有些感动了,一手虚虚地拿着平安符,应道:“我坐火车回去。”
  “绿皮的那种?那多挤啊,不精致,半点都不适合你。”池逾捏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在唇下一抹,俯首笑道:“不如同我们一起回去?既顺路,又可以聊天解闷儿,还有美人可看,不会厌倦的。”
  谷蕴真疑惑问道:“美人指的是池在吗?”
  池逾挑眉接道:“不,美人指的是池在的哥哥。”
  “看来我的审美水平到底太传统。您这残缺美,我可欣赏不来。”谷蕴真低笑着说,他松开手指,平安符便缓缓随风飘起,金色的字体在枝头闪烁不清。
  池逾原本无意看平安符的内容,只是隐约扫到一个熟悉的日期,于是犹豫片刻,又走近些,抓住那片红软的绸带,细细地看了一遍。
  丁巳蛇年二月廿二乘鹤自在而归去。祈,清明雨上安好若初
  他忽然有些紧张,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谷蕴真解释道:“我原不信这些。但是我父亲很信。既然来了,不妨也为他求个平安。虽他已为亡魂数载,也想盼其魂魄,天上安好。”
  池逾还捏着那条平安符,久久无言。谷蕴真便靠过来,把轻软的布条从他指间拿走了,两人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碰在一起,池逾蓦地掀起眼皮,说:“你……”
  “我怎么了?”谷蕴真迷茫地看着他忽然之间变得凝重的脸。
  又似乎不是凝重,好像更像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无语凝噎,池逾收起手指,歪着头闭了闭眼,觉得飞到脸上的雨丝有些凉。
  他的声音随蒙蒙细雨微风一并吹入耳中,含着半分无奈与歉疚,问道:“所以我在望春院见到你的那一天,其实是你父亲的忌日?”
  谷蕴真意外地盯着池逾,心头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然而他几度动嘴,欲出的言语在心念电转间,却被披上足以混淆视听的外衣,最后出口的就是口不对心、言不由衷的一句:“啊……确实是。”
  他觉得他想说的其实并非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
  但时机已过,池逾把那两分愧疚完美地收了回去,轻笑着接道:“难怪那时候你那么冰冷呛人,现在又软得不像话呢,我还以为是你忽然转了性子。原是我一早就不知不觉踩了你的底线。”
  谷蕴真不由被他带偏了重点,严肃地反驳道:“请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做‘现在又软得不像话’?这里最不像话的就是你!”
  “别插话。”池逾早被无数人的恶语中伤洗礼得坚不可摧,被人指责了,也依旧笑得十分漂亮,他说:“我回陵阳以后,立即启程去美国。恰好可以与你带些赔礼道歉的礼物,你想要什么?”
  谷蕴真摇头道:“我不曾怪过你,无需赔礼。”他又把右手举起来,将腕间的镯子展露给池逾看,认真道:“再说,这又不算赔礼吗?”
  “这东西是我一时兴起买的,跟我情深义重、千挑万选的怎么能一样?”池逾自作主张地擅自决定,一定要给谷蕴真带点什么东西。
  他正在心里兀自思索斟酌,却不知道半米外,谷蕴真|正极其复杂地看着他。
  一阵风吹过去,终于搬好东西的池府家丁在庙门口喊人,声音融在雨里有些渺茫。池在和苏见微早就上了汽车,池夫人单独一辆车,池逾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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