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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的鸡汤香味不安分地飘了出来。
  房间里比起以前他和池珩两人独自在家的时候多了几分杂乱,沙发靠背上扔着两件衣服,桌子上零落着几本书。舒朗反而更爱这种真实地的生活气息。
  舒朗洗了手就钻进厨房,也不帮忙,反而在炒好的菜盘里,东拈一块肉,西尝一口菜,不亦乐乎。
  “是阿姨太忙吗?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学校?”舒朗嘬着手上的油,迟疑地问池珩。
  池珩手里的锅铲一刻不停,和铁锅碰撞发出独有的家常声音。“快毕业了嘛,学校也没有这么多事。接下俩准备论文和实习就行了。”
  “现在是考研复习正紧张的阶段吧?”
  “学校给了个保研资格,我没要。”
  舒朗笑,“这么自信啊,你准备往哪考呢?”头回听说有人云大的保研资格都不要的,想来池珩心里一定有大目标。
  池珩的手顿了顿,舒朗看着他精瘦却结实的背影,等待他的答案。
  “我不准备考研了。”他悠悠一句。随后一声若有似无地叹气,铁锅又叮当作响起来。
  舒朗眉蹙成一团,一把拽过背着身的池珩。“为什么?”
  “滚蛋,别打扰我做饭。”池珩不满地整了整被舒朗拽歪的圆领卫衣。
  “你他妈跟我说说,一个汉语言的本科生能干什么?”
  “留学回来了不起了不是?”池珩漫不经心地跟舒朗贫着嘴,避重就轻,根本不接招。
  “去叫爸吃饭。””去啊!”
  舒朗被他三推两赶推出了厨房,或许现实比他想的更糟糕一些。
  饭桌上两个人你贫我逗地,池大年被两个孩子逗得频频大笑。“朗朗回来了好啊,家里一下就热闹了。”他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红润的光泽。
  “石头剪刀布,谁输谁洗碗。”池珩笑嘻嘻看着他,舒朗跟他玩石头剪刀布赢的概率比边清乾喜欢女人还低,这是从小到大的魔咒。
  舒朗干脆假大度,“池大厨都做饭了,哪有让做饭的人洗碗的道理。“说着就要站起来。
  “珩珩啊,朗朗刚刚回来,让他歇一天吧。”池大年笑着制止舒朗起身。
  “没天理啊,没人权啊。”池珩哀嚎着收碗冲进厨房,不一会儿,厨房就响起了水流碰撞的声音。
  “朗朗你推我去院子里转转吧,你也消消食。”池大年转头对池珩说。
  “好嘞叔叔。”舒朗起身去卧室拿了件自己的中长款羽绒服,把轮椅上的池大年厚厚地裹了一层。当他俯身将羽绒服揶到池大年身后时,两个人都略略有些不自在,池家无比传统的家庭教育,池大年和池珩舒朗,除了他俩小时候就再没什么亲昵的肢体接触了。
  中午的阳光很好,明亮的光线穿过云层,给沐浴着它的人带来丝丝并不温暖的安慰。舒朗推着池大年,在小院西南角的腊梅枝旁停下。
  “朗朗啊,我听说你是把下学期的课都压缩到这学期上了。”
  “嗯。”舒朗顺从地应答着,心里却不知道池大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很辛苦吧。”他对舒朗说着这句话,却仰着头,一直盯着枝上待放的红色花苞。
  “珩珩平日的课业压力我们都是能感受到的,你肯定也不轻松,再把一年的课程压缩到一学期,这半年没少吃苦吧。”
  舒朗在英国的几年过得都并不轻松,每个人都跟他说要照顾好自己,他也觉得没什么好矫情的,已经过得很不错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听了池大年这段体恤入微的话,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阵发酸。
  他吸了下鼻子,调整声音说道,“没有,其实也没比高考辛苦多少。”说完又冲池大年笑了笑。
  但是池大年却没有半分笑意,他有些疲惫的脸上满是镇定、持重。他看了舒朗一眼,又透过院子的高墙望向远方。“你和你爸的性格很像,有主意,能吃苦,爽朗随和,看着不在乎,其实心思很细啊。”
  池大年几乎没有在舒朗面前提过舒阔,怕戳中小男孩儿的脆弱处,池家人十几年都小心翼翼护他长大。这样正面地聊起他爸爸,还是第一次,更别说像这样带着评价的。
  舒朗听得认真,他总觉得他马上会知道些不一样的东西。
  “没有人会想到,那样一个人最后会选择用这么刚烈的方式结束他的命。”池大年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一个字一个字犹如炸弹一般在舒朗脑中炸开了。
  是的,他想起来了,他又想起来了,他爸是自杀的。
  一瞬间,舒朗的视线一片模糊,腊梅点点,罩上一层朦胧。
  “他这么做当时也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妈。他陷入的生意链,赔了后可能你们家几代都付不起代价。他强行终止的后果我还勉强可以为他担着。”池大年的唇微微发颤,又记起三十多岁意气风发的舒阔在短短几个月里经历的大起大落,最后只说“对不起你们,也拜托你了。”那天他们一醉方休酩酊大醉时,池大年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直到传来舒阔跳楼的消息。
  池珩努力地回忆着,想要还原记忆中模糊的碎片。他的脑海里没有鲜血,没有舒阔最后的模样。当时的他和池珩被送到池珩老家,跟他奶奶待了两个月。回来时,妈妈只告诉他,爸爸出事了。他哀嚎几个月,妈妈只和她一起痛哭,说着“舒朗是男子汉。”给他擦泪。
  舒朗的泪倏忽落下,滴在紧贴着他的轮椅后背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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