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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那里?
  这些年,国外的许多地方他都去过了一遍,可唯独A国,他永生永世不会涉足。
  钟衡察觉到祝深神情变化,走来揽住他的肩。杨莎朝两人挥挥手,心中大石仿佛落地:“那你们可要好好玩啊。”
  祝深愣住了,直到杨莎离开,都没有反应过来。
  钟衡从来没有见到祝深这样失落,低声问他:“不高兴?”
  祝深声音微哑:“原来我们是要去A国。”
  钟衡握着登机牌问:“你不喜欢A国?”
  祝深轻轻笑了笑,笑容泛苦:“薄梁和姜遗在A国。”
  钟衡脸色一变,心像被人捂住了一样。
  薄梁。姜遗。
  这两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那是祝深的不可说。
  薄梁是祝深从前喜欢的人,是他的爱而不得,是他的年少的痴心妄想。
  祝深看着他,眼底不知氤氲着什么情绪,近乎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他们在A国啊。”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敢在祝深面前提这两个名字。
  姜遗是祝深的弟弟,但没有人承认过。人都道他的母亲为了上位勾引祝父,姜遗听了以后就会哇哇大哭,祝深则会凶那些嚼舌根的人。可他对姜遗始终是冷冷淡淡的。
  姜遗从小就喜欢跟在祝深的后面,像条小尾巴,“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长辈们都说要祝深离姜遗远些,可他没有听。
  直到后来姜遗把薄梁抢走了。
  其实说抢也许不大准确,毕竟薄梁从来也没说他喜欢祝深。
  倒是姜遗,一边怯怯地和祝深说会帮他和薄梁在一起,一边转头就和薄梁私了奔。
  说来,他们挑的时候也真是好,一挑挑在了祝深母亲自杀的那天,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等大家反应过来两人不见的时候,为时已晚。
  薄家的天之骄子与祝家的小私生子私了奔,很长一段时间,媒体们捕风捉影,倒把两家闹得鸡犬不宁。
  于是两家就此交恶,老死不相往来。薄家将薄梁移出了族谱,只当没有这么个不孝子孙。而压根就不在祝家族谱的姜遗似乎没有损失什么,他早就对祝深说过,他迟早会离开祝家的。
  可祝深没有想到,他离开祝家的方式是这样狠绝干脆。
  人人都要离开他——以最决绝最心狠的姿态,披坚执锐,在他的心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印子。
  直到很久以后,祝深才知道,薄梁和姜遗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去A国,还是他妈的功劳。
  “我对A国没有期待。”祝深从钟衡的手里扯出了自己的登机牌。钟衡的手掌握住的力道很大,可祝深朝他伸手,他却只得一点点地松懈,任凭祝深从他手中抽出他的痴望。
  祝深说:“我永远都不会去那里。”
  钟衡呼吸一滞,眼睛一寸不离地看着祝深,几乎已经估量得到祝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果然,只见祝深面无表情地揉皱了他的登机牌,随手一扔,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钟衡的眉头狠狠一皱,可他甚至没有理由去阻拦祝深。
  因为祝深说他不喜欢。
  多可笑呢。
  钟衡只能把自己手里的登机牌握得死紧。
  “你干什么?”祝深看着钟衡握拳的手,有些不解。
  钟衡低头:“没什么。”
  人最不该有的是期待。
  何况这样重要的愿望,上天又怎会轻易许诺给他呢?
  他早该知道了的。
  “扔了啊。”祝深指指他手里的登机牌。
  钟衡没有动。
  “你还真想去A国吗?”祝深摆摆手:“去哪儿都好,我可不想再呆在滟城和你一起秀恩爱了。真的,我觉得演技太拙劣了,指不定哪天就被捅出来。”
  钟衡喉结一滚,渐渐地却是听懂了祝深的意思:“你还想去玩吗?”
  “当然想啊,我都要发霉了。”祝深望他一眼:“你不想?”
  他想。
  他当然想。
  也没等钟衡回答,祝深就浏览起了航班信息,终于敲定了一个很快就能飞的,“就去霓城吧,我订票了啊。”
  钟衡一怔,继而低头笑了。
  是实打实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祝深不解。
  他鲜少见到冰块脸发笑,一时觉得新奇。只道是钟衡也不满杨莎的安排,现在两人改了地点,所以是真心实意地高兴了起来。
  “没什么。”一颗心砰砰地跳着,该怎么形容钟衡此刻的心情呢,就像是穿过了云霄与深海,大起大落不过如此。深邃的眼眸像是含了情般,投望向人的时候,是初春冰雪消融的清冽,半晌,只听钟衡说:“霓城,挺好的。”
  祝深点头,朝他笑了笑:“我也觉得挺好,听名字就挺好的。”
  钟衡喉结滚了滚。
  “钟衡。”祝深叫他。
  “嗯?”他望向祝深。
  “你期待和我的蜜月吗?”许是觉得这话有些别扭,祝深自己都笑出了声,更改道:“旅行。和我的旅行。”
  以为钟衡多半是不会回答的,可哪知他却无比认真说:“期待。”
  祝深疑心自己看走了眼:“你期待?”
  “是,我期待。”钟衡收拢了那张登机卡,婚戒泛着低调的光泽。
  祝深凝望着他无名指的婚戒,不由得一哂,提醒道:“快自由了,可以摘了。”
  钟衡合拢了手掌,拇指抵住无名指上的戒环,轻轻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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