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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钟衡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钟可言留洋念书,换男朋友这种芝麻大小的事情,都足够占滟城报纸半幅版面的了。
  钟衡神色十分不耐,一边替祝深拨开前面围堵着的人群,一边说:“抱歉,借过。”
  记者们不依不饶地围着他,试图挖出更有价值的信息:“钟先生,请问您这块表是要送给祝先生吗?”
  “祝先生知道钟先生要拍这块表吗?”
  “这块表叫做不渝,是否代表着钟先生对祝先生的表情至死不渝?”
  “听说钟先生前几天专程去D国接祝先生回国对吗?”
  “请问外面关于你们的情变的传言是否属实?”
  “你们新婚这两个月是否见过面?”
  “钟先生会关注祝先生的画展吗?”
  “……”
  钟衡沉着一张脸,一语不发,一路护着祝深拨开了人群。
  记者们面面相觑。都知钟衡惜字如金,看上去冷淡极了,若他将脸一沉,只会让人不寒而栗。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来今天大抵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若是强问惹恼了这两人,他们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酒店很大,约莫是初次承办拍卖会的缘故,经验很是不足,散会后拥挤的人群四散着朝几个门走去,显得十分杂乱无章。钟衡紧拉着祝深穿过拥挤的人群,,总算是来到了大门外了。
  刚出了门,一阵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祝深的脸上冰冰凉,恍然之间,他抬起了头,见到暗黑的一片天空飘着纯白的絮。
  不料这倒春寒这么严重,快三月了,竟倒出了漫天的一阵雪来。
  他们的车子停在了前头,车上并没备伞。刚跑来接人的阿文,头上冰雪还未化,却不住地埋怨着自己:“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今天记得带伞就好了!”
  祝深却摇头止住自责的阿文,对他说:“不怪你。”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这场雪会来得这样急,这样大。
  酒店里的侍者也忙作一团,深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谁也开罪不起,已经遍地去网罗雨伞了。因酒店里伞的数量有限,分到钟衡这里只得一把。但更多的人是没有分到雨伞的,眼下正气急败坏地大骂。
  记者们更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即便是在寒风之中,也要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不管对没对上焦,噼里啪啦一阵乱拍,闪光灯放肆地在这场大雪里随着雪花狂舞着。
  这场风雪,便好似一块试金石,场上的豪商富户,千人千态。
  站在祝深边上的是一对二十出头的姊妹,为了扮靓,裸着一双腿,眼下膝盖都冻红了,泪眼汪汪,翘首以盼,等着自家的车开来。
  前边的停车场也早就乱成了一团,车辆被堵在这雪地里了,谁也不让谁——事实上,谁也让不了谁。
  钟衡撑开伞,揽住了祝深,便要趟进这风雪之中。
  他迈了步,祝深却没动。
  “小拾?”钟衡叫他一声。
  这也是他俩之前约好的,外人面前叫个昵称,显得亲昵。做戏也要把细节做真实了。因为祝深在祝家行十,一生下来,祝老爷子就捧着他“小十”“老幺”地叫,他说这是十全十美,便好像叫着叫着,祝深的人生就永远恣意无忧了一样。
  钟衡也就这样跟着叫了。
  “小拾?”钟衡又叫了他一声,“走吧?”
  祝深看了看那对姊妹,又抬头看了看倾天的鹅毛雪,没有说话。
  钟衡凝望着祝深的眸,顿了顿,他把伞递给了阿文,低声吩咐:“给她们。”
  祝深连忙回望钟衡,眼中闪过一丝费解。
  都说钟衡冷若冰山,不近人情,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主动送人家伞。
  拿到伞的姊妹连忙道谢,搓着手道:“谢谢钟先生和祝先生,祝你们恩爱,永结同心!”
  “……”祝深尴尬点头,望着飘落的雪花,暗想现下可不就白头了吗。
  雪越下越大,侍者们忙前忙后地周旋着,人群之中指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本就是酒店的失误,又加上天公不作美,实在使他们这一晚的心情变得极差。
  钟衡仰头看了看这漫天的雪片丝毫没有要收的意思,脱了西装外套,就将它撑在了祝深的脑袋上。
  “钟……”祝深还没把话说完,就见钟衡往他怀里塞了个盒子。
  耳边是钟衡低低的声音:“拿着。”
  衣服被钟衡展开,严严实实地遮在了祝深的顶上。
  他鼻息间吞吐着的也是钟衡的衣上的味道,是一种木质的香,说不上名字,微微带着些冷冽的味道,闻起来却又十分深沉,弥散在这雪中,却有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渐渐地,他的肩臂被钟衡强有力地收紧。
  祝深抬头望去,看见了钟衡清晰的下颌线,像是刀刻一般锋利。
  而雪花自他的头上飘落。
  他顶着钟衡的衣服,可钟衡却什么也没有。
  “你也遮着点。”
  “不了。”钟衡冷声说。
  这一路不算太近,可于祝深而言,却真好像是一刹那的恍惚,他就到了。
  他坐在了后座,捡起了钟衡随意扔在脚边的那件高定外套,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外套上的雪已经化了,洇出了暗色的水迹。
  记者们也都冒雪追赶而来,围在了车窗旁边,一个个都神情激动,想要钟衡再说点什么。
  祝深抱着钟衡的表盒,刚想要还给他,却见钟衡慢慢地把车窗摇下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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