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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医院的领导,此刻嘉定急诊楼内严阵以待,内科几位叫得上名的大主任纷纷赶来待命。
  邵宁把纪叠抱进了急诊室,神情紧张地站在一边,看着十几名医护围着失去意识的纪叠,为他测心率及血压,联络急诊放射科,在纪叠身上布满各种监测及急救仪器。
  纪叠并没有陷入深度昏迷,他是残存着一部分知觉的。
  所以当急诊医生要从他腿部动脉直取血液以做血氧检测的时候,因为刺痛,他短暂地醒过来了片刻。
  邵宁急于上前,却被护士拦在了急救区外。
  他忐忑地看着那些着刺眼白衣的医生护士,将纪叠推进了他无法进入的隔离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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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纪叠恢复意识。
  他肺部的胸透报告被及时地送了上来。
  外力肺损伤,胸骨严重外伤,肺出血,低热,肺组织实变,血肿。
  已到了局部肺挫伤最难以控制的地步。
  负责急救的胸科主任跑着从隔离区夺门而出,找到邵宁,脸色凝重地向他寻要纪叠过去的医疗记录。
  他对邵宁说,情况很危险,可能需要即刻进行开胸手术,切除双肺实变性损伤组织。
  他问邵宁,是否有曾为纪叠诊治过的医院或医生的联络方式,他们需要紧急会诊,才能为纪叠定一个手术方案。
  “邵总,那位许氏医疗的副院长……”李助理细声提醒道。
  邵宁当机立断,说:“带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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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廷的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位替纪叠诊治过多次的副院,当说明来意后,那人没多疑,很干脆地随着几个不速之客漏夜赶到了嘉定医院。
  纪叠已经醒过来,邵宁一直陪在他床边。
  嘉定的主治团队将那名外院的副院长请进纪叠的病房,照病人的意思,在他的病床前一五一十把病情及会诊结果亲口说给他听。
  当说到急需一个手术切除病变组织的详细方案时,嘉定的医生问许氏请来的那名副院,为什么不在初次检查出实变症候的时候,就尽早进行手术切除,让病情耽搁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名副院脸色发白,低着头踌躇有顷,末了才支支吾吾地道出实情。
  他说,那是许逸城许主席的意思,我一早就告诉他耽误不得,尽管上了手术台风险怎得都是有,但是每拖一天,病人的情况就差一天……
  我都说了的,他告诉在场所有人。
  可是许主席说,不必治。
  伴着他话音落下,病房里,白床上,一道再惨淡不过的声音突然间笑了起来。
  明明连呼吸的力气都快用尽了,胸肺疼到极限的痛让他一口一口地咳着血。
  然而他还是笑了,彷佛是在用他最后这一口气,号恸崩摧,用哀痛欲绝的嘲笑,送给那个可笑至极的自己。
  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邵宁想替他擦,却被他薄弱的一声叫,手停在了半空。
  “邵宁,我要做这个手术。”
  邵宁还未及回应,站在白帘外的嘉定外科主任便急急地提醒,“邵总,纪先生,手术固然是眼下最能治本的治疗方式,可它是有很大风险性的,尤其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
  “我知道。”纪叠的声气已经很弱了,“但是我要做。”
  “别拦我。”
  别拦我。
  这一句他是说给邵宁的。
  邵宁垂着眼缄默了顷刻,而后手触在纪叠脸上,为他抹掉了眼泪。
  “好……”邵宁感受着纪叠那滴眼泪的温度,轻声说,“那我们就做。”
  纪叠无力地抬起眼,望着邵宁,“让医生去准备吧,把我的人叫进来,我有话说。”
  辉海残存下来的旧人悉数进入了纪叠的病房。
  他体力有限,容不得过多浪费,于是在那几张熟脸都站在他病床旁后,他便开始交代,“以后我把你们交给邵宁,我身后的东西,也都留给你们。跟着他,跟着朗廷,不失是一个好的出路。”
  有看着他长大的旧部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纪叠说,“辉海遭难,连累你们了,我在这儿替我父亲,我姐姐,给你们陪个不是。”
  “寒少……”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们替我办了。”
  纪叠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闭上眼,说:“你们记住了,我就是死了,死在手术台上,烧成灰,设了灵堂。”
  “都不准许逸城来祭。”
  ——不准许逸城来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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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定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完善的医疗资源为手术连夜做好准备。
  纪叠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天微微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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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赏阁,许家本家的祠堂里。
  许逸城彻夜未眠,派去探消息的人至今未归。
  他心绪繁乱,如麻不定,待在哪里似乎都如坐针毡,最后只能走进供奉着他父母祖辈的祠堂,才勉强得以片刻清宁。
  他坐在祠堂下那把雕花梨木的禅椅上,手中抚摩着他父亲生前挚爱的一块翡翠如意坠。
  也只有遥想着彼时他全家被许铭欣生父逼到绝境的那种情势,方能把他牵动在医院里的那颗心挽回分毫。
  但是当孟柯失状地闯入祠堂,仓促间止住脚步,对许逸城说出那句‘纪叠不成了,手术中下了病危通知书’的霎时。
  许逸城手中那块祖传的如意坠应声落地,刹那间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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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上
  “去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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