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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语出清晰:“彭绪良当日所见之人,是石潜之弟石演。臣将他二人堵在房中,石演心知阴谋败露,绝望下仰药自尽,未能救回。彭绪良则对一应罪行供认不讳,但提及因由,只道他闻石潜遭遇为之不平,且素来也因邵殿帅恣睢轻妄,目中无人……”
  邵景珩一笑打断之:“赵都知何不直言,他是指我拥兵自重,目无君上?”
  垂眸一顿,显是默认了此情,赵虞德适时转过话锋:“臣只觉彭绪良当是隐瞒了什么,欲求究竟,遂彻查其人履历,发现他入宫之初,是在彼时尚是贵妃的恭献太后宫中,时长达数载,后至先帝身侧,先帝仙逝后,才教派去侍奉官家,至净妃入宫,又入了坤宁殿。”
  短暂静默后,穆昀祈抚额:“这般说,他实是为替邵后复仇才出此举?”
  “这般,”邵景珩轻叹一声,目光转黯,“净妃之死,当也与他脱不了干系罢?”
  赵虞德点头:“于此他虽三缄其口,但想来应是有关联。吾询过净妃身侧宫人,彭绪良近时常趁隙与净妃独对,似乎悄然说些什么,净妃每每听闻,心绪便现波动。而御医有言,依净妃的症况,欲令病情加重并非须下猛药不可,实则只需拿捏得当,纵然区区三言两语,亦可乱其心智,而净妃每发病一回,不仅神志,身子也会较前愈发虚弱,加之风寒袭身,若再于用药上克扣几分,则回天乏力,也不为怪了。”
  又是一阵令人压抑的寂静。
  穆昀祈的目光由邵景珩那张木然的脸上移开,一字一顿:“瑶碧阁起火一案,既真相得明,便将主犯彭绪良交内司发落,并将其罪公告朝野以止流言!”
  赵虞德领命而去。
  薄暮时分,晚风已带凉意。黄狗不争仰面朝天躺在院中老树下,不时左右反侧,欲令趴在肚子上的狮猫滑落。
  夕阳沉沦,将两条长影斜斜映上东墙。穆昀祈回走几步,撩起衣摆在檐下的台阶落座,抬头对上那人讶异的目光,轻笑拍拍身侧的空处:“你也坐一阵罢。”
  片刻僵持,那人终是依言。
  齐头并肩,邵景珩微微侧目,淡金色的夕晖恰到好处勾勒出身边人的侧脸,丰额隆准,清眉隽目,一眼令人倾心。
  不自觉,一手已罩上彼者白皙光滑的手背。
  “景珩,”穆昀祈忽而转头,眸光露忧:“你说彭绪良,会否是邵后留在身后指对你我的暗棋?”膝上的手缓握成拳:“若这般,则自今时起,吾还须令赵虞德彻查所有宫人的出身履历,将逆党悉数清出,斩草除根才好!”
  其人音色冷厉,倒令见惯生杀予夺的邵景珩也有几分心惊,稍一静默,另起话头:“虽说瑶碧阁失火案真相已明,但一时半阵,外朝之议恐还难平罢?”
  穆昀祈轻哼一声似不屑:“真相如是,何容置疑?”目光转回,“然你若指御史台弹劾一事,经此变故,倒还着实可能令一干闲人变本加厉,对西北旧事穷追不舍。”摸摸下巴,不怀好意一哂:“怎么,邵殿帅也有忌惮外议之时?”
  那人回以同样意味的一笑:“臣得陛下庇护,却惧甚外议?只彼时弹劾不断,臣唯恐陛下应接不暇,终还要怪罪回臣身上。”笑语间五指插入他指缝轻交握,再出言,却似呢喃:“臣只怕陛下不悦……自小就怕……”
  穆昀祈一愣,摸摸鼻翼:“因朕一不遂意,便会与你为难么?”此刻回想幼时那个乖戾怪诞的自己,着实几分汗颜。
  却看他摇头:“只因你不开心便不与人说话,甚不肯出门,连学堂也不去,我便忧心先帝得知又要怪罪。”
  穆昀祈耳根一热,声音轻下:“遂你便代我做功课,事后悄悄教人送与我,然我多时并不领情,教先帝得知我偷懒怠学自要加惩戒,罚我抄那些书,我来不及,你就又替我抄……”
  “我只是空闲时多,不欲无所事事,亦不想看你挨戒尺而已。”那人惟余苦笑。
  太子殿下一旦挨了打,又要几日不说话,虽说邵景珩平日也不见得对那个执拗乖戾的小人儿存几好感,然几日不相搭理,总又莫名失落,彼时实算恼人。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也隐在西墙后。
  穆昀祈起身拍拍衣裳:“朕要回去了。”
  身侧人随他站起:“然补丁正与不争玩在兴头。”
  穆昀祈挠挠鼻尖,不置可否。
  替他拍着衣上的尘土,那人好言:“臣近时得了些新茶,晚间烹来与陛下一试。”
  穆昀祈低头看看肚子:“朕饿了。”
  “臣这就去厨间取晚膳!”言罢已转身。
  天光暗下,院中已是茶味飘香,余味不散至月上东墙。
  夜色静好。狮猫终于玩腻了黄狗的尾巴,踩着其背一跃上窗台,从那条小小的窗缝溜进室中。
  一盏孤灯独自伫立案上,却招不来狮猫的兴趣,四下环顾后,走去笔架前坐下,拍了一阵笔,或是倦了,就势趴下,目光循着隐约的呓语声寻去,竟见一缝隙——床帐未尝合拢留下的缝隙!碧澄的猫眼一亮,起身抖擞精神,轻快跃下书案,由床腿攀上,沿着床沿前走几步,到那缝隙处一跃而入——
  黄狗不争趴在窗下,只听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喧哗声后,头上的窗牖猛教推开,未及抬头,便听“喵呜”一声,一坨软绵物落上脊背,令它心肝一震,胸口突跳了半日。回过神来,周遭已静谧如前。
  “喵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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