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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知宁愿永远陷在奉先生的怀里,他想变成一条猫尾巴,环在奉先生的脖颈、手臂、腰间。他的皮毛在奉先生的抚摸下,一定会泛着柔顺的油光。
  他的喉咙发出一阵咕噜声,猫的咕噜声,奉先生一愣,声音低低地笑起来,他说可惜你这时候尾巴不在了。
  奉先生有时颇为想念温故知的那条猫尾巴,它长长的,在还没待在一起那么久的时候,温故知的这条尾巴便总是抬得高高的的,微微弯着尾巴尖冲着他。
  猫翘起尾巴,可以看到屁股。
  在奉先生的想象中,那时一丝不苟看着报纸的他做着相反的事——取代了现实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渐渐抬起眼,眯起眼。温故知在极力摇着尾巴,一条温暖的尾巴。
  温故知转回头,后退了几步——他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尾巴尖上的绒毛——温故知颤了一下身体。
  可爱的尾巴尖炸开,奉先生说不要动——他用两根手指轻轻夹着这戳尾巴尖,手指轻轻刮蹭,他看了一眼温故知——低着头,耳朵尖在发胀。
  他松开手指,改成握住,轻轻转动手腕,一圈一圈将尾巴慢慢收短——尾巴不安地动来动去,将奉先生的手臂缠得越来越紧。
  奉先生叹了一口气——想象对于他是痛苦的,他不是很高兴地掐了一把温故知的乳尖。
  温故知抬手往奉先生脸上抄去,打了他一巴掌。他抠破了温故知的乳头,并在耳旁问:“你看得清楚字吗?”
  温故知抬头高扬在奉先生肩窝处,闭上眼不回话。
  我当然知道。
  奉先生问他那你看到什么了?
  温故知皱着眉,没有回话,他感觉到奉先生手指移到胸膛的另一边,指腹夹着乳尖慢慢搓硬,温故知张开眼,盯着奉先生的下巴,只要挺一挺腰,就能舔上去,但温故知选择张嘴一口咬在了上面,他嘬了一个紫红的斑痕——像手指,像受戒的疤痕。
  温故知说我再用力点,也许你就死了。
  他认为,吻痕是杀死人的利器,是传说中人们死于爱情的尸检最有力的证据,同时也是最美丽的死法。
  但奉先生给的回答——再一次抠破了乳尖,手指沾染皮屑和血迹,捅进温故知的嘴巴里,无论他情不情愿,下意识地吸咽——似乎是吃进了自己的某一部分。
  奉先生笑了起来。
  温故知重新闭上眼,喉咙开始发痒,嘴巴开始犯疼,他吸咽掉了留在口腔中的血气,喉口攒动——酸的、锈味,但还不够,酒精让他泡在水中,耳边是淅淅不停的淋喷头,水溅在瓷砖上、盥洗台、皮肤上。
  还需要别的东西。
  你说奉先生会不会让他含着震动的按摩棒?
  但可惜,奉先生此时还未意识到人的空虚来自嘴巴,如果意识到,将会是又一项愉悦的事物。
  我要找一样东西。
  他晕沉沉地想,摸索到奉先生的一根手指,心满意足地嘬进嘴巴中。与此同时,他接着想,有没有办法摆脱它?
  奉先生吻他,他被可怜地压在怀里,红着脸真想变成一条尾巴。手一松,日记本脱离掉在了一旁,发出声音——温故知觉得听到了。
  奉先生又将日记本塞进他的手里,“崽崽,说话。”
  温故知热得浑身都是汗,他好像比刚才浑了许多,大量的汗从身体内部排到毛孔,浸透了眼睛和思绪,奉先生的怀抱变成婴儿床,他睁眼望着天花板和奉先生的下巴,意识到日记本有一股吸力将他吸引到了某一页、某一个日期、某一句话——他变做了一个婴儿。
  嘈杂的一男一女的声音,他还没听清楚就又长大了,视线从婴儿床狭窄的头顶变成了直视前方的位置,他略矮,又动不了,仿佛脚底生了根,这个根也不牢靠,他很怕摔下去——哦,我是一个花瓶。
  一个在柜子上落了几年灰的花瓶,被女主人从二手市场买回来后时常擦拭,有时是一个男主人帮忙,可这个男主人已经很久没在这个屋子里出现过了。
  这个男主人应该是走了。没多时他看见女主人的面容憔悴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几乎想要从柜子上跳下来,喊一声妈妈。
  女主人先是拐进了一个房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他也想跟过去看,那里睡着她的孩子。
  女主人在那站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哭了,他很快尝到了空气中的苦味,在告诉他女主人生活中的痛苦。哭了一会,女主人直愣愣地坐在了沙发上,他想要靠过去,可惜花瓶是死的,不能成为妖怪,如果将自己打碎呢?
  变成碎片,女主人会过来清扫碎片,只要这么短小的时间就行,即便会被扔进垃圾桶。
  但他还没变成碎片,他看到女主人的身后出现了一双黑色的手——戴着黑色的蕾丝手套,全身漆黑的女人。
  他想是怪物。一个怪物,会害死女主人。
  女主人目光空洞地抬头,听着怪物弯腰说的话。这些话是咒语,纠缠着女主人的大脑,一遍又一遍的灌输。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
  有太多如果了。但是偏偏有人可以实现这个如果。
  他简直想要尖叫起来,想要蹦起来,想要用自己瓷体上的碎片划破怪物的脸,他还想吵醒那房里睡着的两个小蠢货,让他们做着噩梦,哭着尖叫着冲出房间,这样女主人一定会忙着安慰这两个孩子,而不会受到这个怪物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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