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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白雪覆盖所以带着一点童话色彩。御手洗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影子,细长瘦削而阴沉。突然那个影子开口说话了。
  “我很难过。我——永远都说不出我有多难过。”
  是这双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吗?御手洗还没有通知警方寻找尸体,不知道加贺教授是死于刀伤,枪伤,窒息,还是某种毒药,但他有一种感觉,加贺辰己大概复制了他当初自杀的过程,凶手们总是按照习惯行事的,不管他行凶的对象是别人还是自己。
  何况窒息而死,大概更加符合加贺辰己的某种心理需求。
  御手洗已经不止一次地试图揣摩加贺辰己的心理,但每次都因为同一种原因而没能完全成功。
  这个原因是石冈。御手洗太过排斥眼下的处境可能产生的任何石冈与自己关系之间的类比,以至于一次一次违反自己侦探的本能而逃开去。
  浴室的门开了,石冈擦着头发走出来,疲倦地躺倒在床上。他看起来洁净,雪白和美好,像是一片没有踏上任何足迹的新雪地。御手洗看着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十六年前,石冈第一次推开御手洗占星教室大门的样子。
  他一点都没有变。
  “暖和过来了吗?”御手洗的声音有点沙哑,而石冈只是点了点头。
  不,他没有。御手洗伸手握住石冈的脚腕,果然是冷的。这个人永远是这样的,以为暂时的温暖可以解决一切,却找不到事情的根源。
  这样想着,御手洗的手指收得更紧了,他觉得自己青筋迸起的手背像铸铁的脚镣,陷进了石冈的皮肤,将他永远锁在某个地方,不能动,不能成长,不能自由飞翔。然而身后传来的,是一声近乎感谢的叹息。
  此时此刻,御手洗终于有了斩断一切的决心。
  带着这样的决心,御手洗投入了这个夜晚。


第二十章
  平成六年二月,横滨,马车道
  石冈坐在沙发上,冷淡地注视着面前的客人。这位客人他在岩见泽警署见过,名叫松山。
  “石冈先生,您真的不能帮忙联系一下御手洗先生吗?”松山仍在不死心地请求着。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石冈觉得头脑一阵一阵晕眩,如果这位松山刑警再不离开的话,他觉得自己要昏倒了,喉咙里也有隐约的酸味。
  “可是您说他在芬兰。”
  “是的,他留下一张条子就去了芬兰,但是芬兰不是横滨,在地球的反面啊,他又没有留下固定的地址或者电话,难道我可以打给日本大使馆去寻人吗?”
  松山刑警非常为难地抓了抓头:“如果可以的话,非常希望能联系到他。这个案子就要结案了……”
  石冈抬起头盯着他:“需要御手洗才能够结案吗?”
  “不,不是……只是稍微有点在意,因为加贺辰己的供词有一些模糊的地方……御手洗先生这个时候突然离开,总觉得和案子有些关系。”
  石冈疲倦地摇摇头:“即使有关系,也不会影响到案子的结果。你不妨试着联系一下赫尔辛基的西贝柳斯音乐学院,加贺辰己的前女友在那里进修,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御手洗匆匆前往芬兰的理由。”
  “其实那边我们有查问过,没有见过御手洗先生。不过长泽小姐确实提供了一些和本案有关的信息,所以还是十分感谢。”松山刑警站起来,带着歉意深深鞠躬,然后准备告辞。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的歉意更深了,犹豫了几秒钟后开口问道:“石冈先生,我可以看一下御手洗先生留给您的字条吗?”
  石冈不动声色地大步走回卧室,从书桌抽屉里拿出那张再平常不过的打印纸,一言不发地递给松山。
  纸上只有一行字,写得很匆忙,但并不算太潦草,用的是普通的黑色墨水。
  “我去一下赫尔辛基,拜托你留守。 ”
  松山念出这句话,又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把字条还给石冈:“还真是简单呐。”
  松山下楼梯的脚步声消失在门背后,石冈猛地丢下字条冲进了厕所。
  过了很久,石冈从抽水马桶上方抬起头来,眼中流动的水光似要夺路而出。他无力地伸手去够冲水按钮,然后撑起了身体。当他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惨然地笑了一下,目光落了下去,又一刹那像被烙铁摁进眼睛一样踉跄地倒退一步,结果不得不再次扶着马桶干呕起来。
  刚刚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放着洗漱用具,两个杯子肩并肩站着,然而里面只有一把牙刷。
  “需要的话,仅仅带一把牙刷也可以出门。”
  那把牙刷被带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石冈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但不是被御手洗。这种感觉非常令人无法忍受,好像有一只肮脏的手在翻动着,检视着,不断指指戳戳他沉重却空虚的胃,而他好不容易才忍住再次涌上的恶心,蹒跚着离开了厕所。
  那张字条仍然躺在地上,和最初的情景一样。一张空白的A4纸上就写了一行字,从左下角往右上角倾斜,好像那个人一手拿着听筒,一手随便抓过一张纸和笔留下的电话留言。
  还真是简单呐。
  石冈仔细地捡起那张纸,轻轻用手指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它收回抽屉里。
  总有一天御手洗会回来,对此作出解释,即使用不买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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