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那么几个地方,但是这几个地方下面又有多少个窝点,还用我来告诉你吗?”
军火行业的交易向来是一环套一环,每一环都严合得密不透风,哪怕是黑市上小批量的转手买卖,也很难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还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虽然不知道幕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的身份和实力绝非一般,不然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查不到,就连那些雇来的杀手都以死相抵?如果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这太说不过去了。所以关于这件事,我看你还是暂时先放一放吧,毕竟都过了这么久,吴世勋也没再遇到过什么危险,或许那个人已经停手了也说不定。”
杀手这种职业,本身就是只看钱不看人。拿钱办事,互利互惠,天经地义。雇主是谁,杀手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
更何况那几个杀手一死,事情完全变成了死无对证,所有源头都被切断,连一根丝都没留下。
朴灿烈将资料扔到桌子上,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这种仿佛被人掐着脖子无法喘息,无从下手的感觉,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良久,他才点点头,略微凝重的神情稍微缓和了点,“也只能这样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将两个人的目光瞬间拉向窗外。
银色镶边的瓷盘碎片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薄肉片飞得到处都是。吴世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米修嗖的一下逃窜进灌木丛,只露一个雪白的小尾巴在外面,活生生一个犯了错的小宝宝一样。
江展走到窗边,又扭头看向朴灿烈,“你那个小祖宗,看上去可不像是会养猫的人。”
朴灿烈耸耸肩,轻轻一笑,“我们两个人里有一个人会就可以了,只要他开心,做什么都好,别说是养只猫,就算是想把动物园搬到家里来,也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做什么都行?”
“当然。”
“那之前他想出个门,你还推三阻四的?灿烈,不是我说你,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应该给他自由,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别总这么栓在身边一步都舍不得离开。”
“不一样”,朴灿烈将目光从窗外收回,“你不知道,那种心慌的感觉简直太差劲了。一想到他有可能又被什么人盯上,或者突然又遇上什么事,出点什么意外,我就.....我没办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从我身边消失了,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怎么办。”
江展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一根烟点了火。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我看你也不远了。作为你的老朋友,一个旁观者,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感情这东西,不必太认真。”
江展顿了顿,吹开一圈模糊的烟晕,“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要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可能会给你带来的所有未来,好的,还有坏的。”
“这些我都知道”,朴灿烈看着他,极其认真地说,“我不会让坏的未来有一点点发生的机会。”
说着朴灿烈拿过江展手里的那根烟,一下子吹灭,“忘了告诉你,新规矩,家里禁烟。”
江展愣了一下,想到吴世勋有轻微哮喘受不了这种烟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往门口走去。
“对了,尉迟集团的慈善晚宴,你决定好了吗?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朴灿烈靠在皮椅里,慢慢闭上眼睛,“那老家伙手里可握着我们家在香港的‘通行令’呢。”
“那么,下周见了,大情圣。”
门被带上,朴灿烈抬起手搭在额头上,轻声念道,“还是个难对付的老家伙呢…..”
吴世勋正带着米修往回走,刚进了主宅大门,碰巧江展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不过吴世勋显然是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他只是抬了下眼,就又顺着台阶往上走,米修跟在他脚下一颠一颠地蹦着。
江展站在原地,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慢慢地说,“猫身上的毛发很容易触及气管敏感的部分,长时间会加重哮喘,养猫不太适合你。”
吴世勋“哦”了一声,脸上连半点表情都没有。他应这声的时候稍稍侧过了头,江展看着他的侧脸,像是一段冰凉的流水顺着眉心下滑到鼻梁再蜿蜒至嘴唇,下巴,脖颈,没有半点瑕疵。
那种清冷中透出的极寒,冰凉到无可复加,却也看上去是种极致的脆弱,好像一个手掌就足以握住那条细瘦的颈项,掌心之下即是美丽的喉咙。
那种脆弱,是致命的吸引。
明媚的天空突然盖上了几朵云层,阳光一点点变淡,还起了点风。江展看着逐渐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久久才回过头,拿出口袋里的那盒烟取出一支,噗的一下点了火,一步步走出大门。
凌晨一点,客厅里没有开灯。朴灿烈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疲惫,电话听筒里的声音还在持续着传来,偶尔能听到他随声附和几句,证明他还在听。
这个时间佣人都已经睡了,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一句简单的“我知道了”都要回响上好几遍。
“嗯,所以呢?如果他故意使绊就麻烦了。”
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很清晰,朴灿烈向后靠了靠,紧贴着松软的皮质靠背,慢慢闭上眼睛。
楼梯上突然有了脚步声,想必是哪个佣人半夜起来上厕所,他甚至都没有睁开眼,也懒得转头去看。
“我明白,这点我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