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有感道,以聂将军宁折不弯的性情,或许公孙兄有心饶他,他也不愿苟活世间。
或许吧。慕容黎搁下酒杯。这一命,是别人饶他的,不是换他的,便没那么稀罕了。

2.
夜中宴散,公孙钤与慕容黎有几步同行。至他院门,与他作别。
明日我另有事,便不相送了。月色下,他神情仍然温文淡然。
无妨,你心意已尽。慕容黎道。
公孙钤似笑非笑地轻叹一声。
当真,是尽了。
慕容兄,就此别过。他拱手。
慕容黎最后望他一眼,倾身还礼,转身回院中。
一如初见,畅谈许久,深夜作别之时。
衣摆刺绣在晦暗中稍泛艳色,隐入门中不见。
里面很快传来莫澜声音。
阿离你回来了,可需要解酒汤药。明日行装我已打点好,你看可还缺什么。
王上还交代,定要为他寻些好玩的东西回去,我都没有顾上。阿离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逗他开心……
新人虽好,不是旧人。他乡再美,不似故乡。
但总有后来居上,新人如故,久客如归。
一切掂量,唯私心而已。
公孙钤没有再听下去,前行回府。
还有人在等他。

3.
那等人的人倒不太尽责。
虽然天黑,却未到就寝时候。公孙钤隔门见房内昏黄烛光,推门进去,陵光却已睡着。他侧身躺着,一手在脸侧胡乱压着卷书。
公孙钤悄声走去坐下,一手握了他手,一手抽出书来。
陵光被扰得皱眉,醒来片刻,看到是他,又闔上眼。
此前总忧时日无多,他但凡有些意识,总尽力醒着,尽力多说一句。
如今化险为夷,再不必强打精神让谁宽心,倒比病重时还不愿理人。
公孙钤也不介意受冷落,握了握他手。
可服过药了?
…嗯。
现在可好些了?
……
王上?
…你去问医丞啊。
公孙钤叹口气。
不知是谁曾说,什么都肯说给我听。
陵光终于被闹醒,眯着眼瞪他。
谁当初说,什么都不想听。
心意反复,是臣之过,王上却是要一言九鼎的。
陵光惫懒叹气,轻轻回握他一下。
去歇息吧。许过你那么多事,还少这一件吗。
公孙钤笑笑。
那,其他事情,可都不能反悔。
陵光闭眼,也一勾唇角。
…嗯,不悔。

第四十二章
1.
公孙钤这几日终于安心,加上白日操劳,睡眠香沉,早上起晚了些。
去请安时,王上靠坐床上,白衣外披着件紫色布衫。
医丞正请他服药。
这药很难喝,事关性命,他自不会闹脾气摔了。
但也不会喝得开心。
陵光挥了下手,示意公孙钤坐,仍然瞪着碗。
医丞仗着公孙大人在场,清清嗓子道,王上再不喝,药要凉了。
陵光转眼瞪他,又发作不得,皱着眉,端起碗一仰头。
公孙钤为他抚着后背。王上小心呛到。
他久未见他任性委屈的表情,如今总算得以暗暗欣赏。
医丞淡定垂目,待王上喝完,接过碗来告退。反正只要王上听话服药,别的他一概当没看到。
公孙钤目送他离开,转回身道,医丞果然医术高明。今日看来,你精神是好些了。
你昨夜若不来吵,还可以更好些。陵光口中发苦,没好气道,近日积压了什么政事,都拿来吧。
医丞说王上近日仍需休养,不可再伤神积郁。公孙钤替他拢了拢紫衣。近日无甚大事,不过是各地年末上供、顺江城民回迁。
陵光挑眉。这也不叫大事,你真是举重若轻。
比起这些,我另有一事想问。公孙钤却道,…你前几日,在梦中哭了。可记得梦到什么?
他那日听陵光梦呓,本来怕碎玉之事成他心结,如今再生郁气。
却见陵光出神半晌,道,我梦到…裘振。
公孙钤只能怪自己话多。
这下轮到陵光欣赏他表情。
他一手支着身子,向公孙钤微凑近些。
你觉得,他同我说了什么?
这距离将他语中挑衅问询,眼底揶揄笑意,都直印在人心底。公孙钤忍不住揽住他,向怀中带了带。
陵光撤了力,倚在他肩上。
公孙钤微微低头,面颊蹭过他鬓发。
你肯醒来,想来他是不要你了。
陵光轻笑一声。
我若不肯醒,是因为我不要你了。
公孙钤平日只是谦和,不愿相让时,本来很少有人说得过他。
如今却只有笑笑认输。
他既没有再开口的打算,陵光便微直起身,吻了他一下。
像是突然想起两人除了斗嘴,还可如此打发时光。
也可能是想起,自己不必一人尝那药味。
起初只是一个浅吻蹭上颊边,待他转身回应,便是唇齿缠绵。
药真的苦。公孙钤想,一面将他搂得更紧。
掌中、唇上,都是软缎般的光滑触感,带着体温,就要混淆不清。
唯一辨得出的,只有这分实在温暖。
得失未卜时,再多拥抱亲吻都不过指间漏沙。
谁知那是真情,还是予取予求而已。
如今亲昵,才算真正有了意义。

2.
公孙钤能挡下再多事,有些既然陵光醒了,还是非处理不可,比如丞相奏表。
今日来信是几日前写就,那时,陵光脱险的消息还未传回王城。
奏表中道,储君已暗中选定,是陵光同族远亲,名为陵暄,年十三。其父与焸栎侯关系近些,算是钧天王侯。其人虽难免少年心性,却也聪颖顺明。
奏表在公孙钤手中,陵光屈着腿,拉高锦被,窝在他怀里,抚着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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