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谧的日子会持续到罗妃去世,她会送罗妃到黄泉。
  云潮用猫的眼睛目睹了三宫六院的女人,在无穷无尽的争宠中艰难求生,而昏庸的皇帝踩着女孩们花一样的年纪享受。
  那是云潮对“雄性”最初的印象。
  但在云潮来到罗妃身边的第二年,罗妃怀孕了,她生下了一个男孩,一个只比太子小了半个时辰的皇子。
  之后的日子像是被打破了的镜子,拼不回去也照不出完整的从前。
  罗妃死了,死在因为夺嫡而波云诡谲的皇城里。
  云潮没能去送罗妃,而是为保住明刀暗箭中的小皇子费尽心力。
  云潮亲眼看着罗妃深爱的小皇子越长越像老皇帝,他忘了对老皇帝的憎恨,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为了所谓的福泽深厚娶妻纳妾,后院里像罗妃那样麻木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于是在新皇登基的那一晚,整个皇城里最漂亮的猫不见了。
  云潮走了,带着罗妃的愿望去看天地广阔。她见了更多的人,还是没办法把男孩子看成女孩子一样可爱,可内心翻滚的憎恶已经平息,她终于学会将个体与整体区分,平心静气地看待不同的个体。
  只是没想到,她最后会停在一家小小的猫咖,上下两层楼好像堆满了棉花,叫她一进来就懒得迈动脚步,只想休息个够。
  轻轻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
  裴时易坐在云潮身边:“在想什么?”
  云潮起身钻进他怀里:“在想翻糖。”
  裴时易轻轻梳理着云潮的软毛:“嗯?翻糖怎么了?”
  “在想她要是一直这么傻乎乎的怎么办,她做事很少会去想后果。”
  这是云潮经常会想的问题,假如翻糖总是这副长不大的心性又该怎么办,她试着纠正这种过分的甜蜜天真,却每每败在翻糖无辜的眼神里。
  裴时易低下头,眼睛里露出一点笑意:“我冰雪聪明的小姑娘也会看不透吗?还是该说当局者迷呢?”
  云潮有些疑惑。
  裴时易一指点在云潮额头:“不是不懂得做什么事会付出什么代价,而是知道了也会愿意去做。”
  虽然被原来的主人嫌弃血统并且抛弃,却还是感激对方一年来的喂养,所以见了面也不会缩到旁边去,而是选择直接面对。
  裴时易想了想,道:“绝对算不上圆滑,但其实是很聪明的小猫猫。”
  云潮听着他的心跳:“嗯。”
  ……
  虽然云潮不喜欢大部分雄性生物已经是猫咖的常识之一,但还是引发了一群猫的好奇——主要指分店的猫猫们。
  这帮猫猫和云潮相处不多,对云潮最深的印象就是重女轻男。
  恰巧临近中秋节,裴篁秉承着“年轻小情侣需要独处空间”的想法,把所有一店的所有猫猫都接到分店来过夜。
  裴篁撺掇着元景去超市买更多的新奇食材,所以请观自在看家,两人就一起出去了,左右猫咖外面有结界,就算是薄靳来了,没有裴时易也得在外面待着。
  两个大人一走,开了灵智的猫猫们迅速窜在了一起,围着地毯上摊得到处都是的零食玩具趴成了一团。
  翻糖一直在玩新到货的电动老鼠,其他猫猫们则开起了茶话会。
  渡水葫芦猫圆笼小心翼翼看了楼梯口,确定云潮没上来,小声对蛋黄说道:“你们店里那位云潮大佬,都不怎么搭理我和观自在。”对有伶和凯瑟琳反而很好,小女猫们都很讨云潮的喜欢。
  铜钱咔嚓咔嚓啃着肉干:“我们店长咔嚓咔嚓,跟她还是之前就认识的咔嚓咔嚓,大佬也爱搭不理的。都吃啊,这个肉干味道好吃。”
  铜钱叼了一堆肉干放在银舟面前:“别不好意思。”
  银舟:“……”
  圆笼呼噜呼噜跟着啃肉干:“为啥啊?”
  蛋黄已经吃完一袋猫条条了,为了保持体重起码不再胖下去,他舔舔嘴巴,没有开第二袋:“我跟云潮通信的次数很少,毕竟那个时候我们的妖力都太弱了,送一封信很难。云潮好像是被献给了一位妃子,后来那位妃子死了,那段时间云潮应该过得很好,寄过来的信件都多一点。听说云潮说,最后好像是那位妃子的皇子,但是皇子登基之后,云潮却离开了。”
  观自在疑惑:“为什么?”
  照正常的发展,云潮应该会留在皇宫,看着那个孩子直至他寿命终结吧?
  蛋黄摇摇头,忽然好奇道:“翻糖,你跟云潮是怎么认识的?”
  翻糖正在推一个球,闻言歪着脑袋:“喵。”
  我想想——
  是春天的时候认识的,三月底也很冷,她在干什么呢?哦,想起来了,好像是去救一只溺水的小猫。
  那只猫太小了,可能是养不活所以被无力抚养的猫妈妈抛弃了,因为渴和饥饿,所以去湖边喝水,反而掉进去了。
  翻糖不喜欢水,尤其讨厌在冷的时候碰水。
  何况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这么冷的天下到水里面,可能就爬不上来了。
  但是……这么小被抛弃,要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那不是跟她一样可怜吗?
  翻糖跳进水里,叼着奄奄一息的小猫崽上了岸,不过小猫已经没有呼吸了。翻糖竭力想抖干身上的水分,但太饿太冷了,她动不了。
  然后她感觉有温暖贴近,竭力抬起头,撞入一双鸳鸯异色眼瞳。
  翻糖细弱地叫了一声:“咪。”
  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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