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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的是寒冷,太冷了,内心无数次地哭泣过谁来抱抱他?
  人体的温度,他何尝知道?别人的体温……
  不对,不对!一道光束照过来,他是知道的,相拥而眠的味道,唇舌纠缠的热度。
  舍疏狂!
  他突然想再见他一面。
  饮天剑从白衣的胸口离开,盛怒下的水怜寒一剑便刺向了他的要害。白衣在幻境中受折磨,水怜寒又何尝不是?白衣回忆中的那场血案,活生生地在他眼中显现。
  这么多年的隐忍,生生把复仇消磨成了一项任务。他以为已经变得冷情冷性的自己早已忘了当初的切肤之痛,他以为只要完成任务自己就可以重生,可当那血案真实得在眼前再现时,痛苦滚成的仇恨又将他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为了探出叶涩的下落,水怜寒硬生生维持住了一点理智,所以这一剑才没有要了白衣的命。
  白衣的身体突然抖动了起来,水怜寒一震,刹那之间饮天剑与折扇相击,火光四溅!
  白衣竟然从紫目红瞳中挣脱了出来!不行!他还没看到叶涩的下落。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白衣已受重伤,错过今日水怜寒怕是再难有复仇的机会。
  饮天剑携了千钧之力,白衣头一次狼狈地滚地逃生。他头脑尚不清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去见舍疏狂。凭着本能就地滚出,一跃而起,竟是没有发现自己胸口的血洞。
  水怜寒追了上来,白衣为了摆脱他狠狠一扇扔向他,水怜寒挥剑去挡,谁想到咔嚓一声,缺了一个豁口的饮天剑竟然一下子从中折断!
  比钢铁还硬的扇骨弯成了镰刀打着旋插进了一棵树里,折扇的主人早已消失在月色中。
  身受重伤的水怜寒不顾一切朝他追去,无奈冬夜的长白山密林就像一只啖人血肉的恶兽,双腿被箭射穿的水怜寒再也无法支撑就那样倒在了雪地里。
  舍九死了之后舍疏狂立刻被叫到了现场,晴天霹雳,他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九霄玄宫是他的家,也是舍九的家,为什么他会在重重护卫的自己家里遭受此难?
  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常年跟着义盟主的景行跟他讲了事情的始末,他知道舅舅当年是做错了,可他还是不想舅舅死。
  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从来不敢深想。他宁愿相信舅舅只是受人所托保护着名册,宁愿相信舅舅是水怜寒的帮手。
  “假如舍九当年没有帮忙布阵,看到火起赶来的人或许可以救出一两个人来。人,必须为自己做的错事承担后果。”
  景行说得没错,所以舍疏狂不能怨任何人。
  九霄玄宫一向丧葬从简,舍疏狂把舍九的遗容整理好,第二天一早一群仙鹤就叼着竹篮将遗体带走了。带到哪里去,舍疏狂没有资格知道,规矩就是规矩。
  义盟主来看过舍疏狂一次,但舍疏狂对他无话可说。
  不准外出的禁令仍是没有解除,只是考虑到他的心情,负责看管他的虚怀没有再出现。
  正月十五,同昨日一样舍疏狂怎么也无法入睡,干脆起身在院子里呆坐。
  九霄玄宫仍旧是四季如春,外面应当是白雪皑皑吧?
  一阵风吹来,仿佛把外界的寒冷也吹了进来,舍疏狂打了个哆嗦。他抬头看着圆月,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出现在院子里。
  舍疏狂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去摸乾坤盒没有摸到,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来人怔了一下,举起了双手:“我没有武器,你看,我不会伤害你。”
  舍疏狂突然双目冒火,咬牙问道:“你是谁?!”
  来人把手放下,轻轻一笑:“白衣才不会理你这个小屁孩呢。”
  “宁缺……”舍疏狂感觉自己鼻头有些发酸,被软禁的这段时日里他无数次想过两人的重逢,想着要跟他道歉,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他。然而转瞬间乍起的一丝感动变了味,失去舍九的痛楚让他再也无法对宁缺露出笑脸。
  “你来做什么?”
  舍疏狂落寞的声音让宁缺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他看着他那要哭出来的脸,突然瞬身靠近他,一把将他搂入了怀里,然后俯下身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合时宜的吻,舍疏狂当然会拼命挣扎,宁缺却丝毫不顾他心意地用钢铁般的手臂狠狠地箍住他,让铁锈味充斥了口腔。
  “唔唔……为什……”
  宁缺一下子推开他,自己后撤到了一丈开外,他喘着粗气,露出一个恶质的笑容:“当然是为了羞辱你。”
  追捕的脚步声已近在身边,舍疏狂突然反应过来:“千辛万苦跑进玄宫,就只是为了羞辱我?!”
  宁缺笑了下,说:“再见。”
  舍疏狂的轻功是极好极快的,可惜宁缺先他而动,追捕宁缺的人一下子将他拦住,急道:“危险!九公子快回去!”
  舍疏狂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们,带着哭腔吼道:“滚开!”
  他发了疯,没有人能拦住他,被他挣脱开去,焦急地要去报告虚怀,却见虚怀飘到他们身边,朝他们摆了摆手。
  宁缺提着一口气,离弦箭般一下子就甩开了所有人,很快便出了玄宫的结界。他脱下灰色的外袍,突然脚下一踉跄扑倒在地,一下子陷进了雪里。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下蜿蜒出来,在冰天雪地中迅速凝结。
  他挣扎着仰面朝上,双眼直直地看着清幽而圣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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